西,徐小宛咬着手指盯着邹晨发呆,表情各异,可是个个都带着几分喜色……
“阿娘!你太过份了,我要知道你这样,我才不和你说呢……”邹晨一阵气苦,撅着嘴埋怨黄丽娘。
黄丽娘看到女儿的表情,反而笑的更加欢快,她伸手去拉邹晨却被甩开,也不生气,低声劝道:“这是小娘子必经之路,我们知道你今日初来,都赶过来替你庆祝,这可是人生的大事,……”
邹晨捂着耳朵,使劲的摇头,脸上一片绯红,“我不听,你们都出去!都出去!真受不了,这也不是甚大事,你们,你们怎么一个个都来了?”
柳氏笑盈盈的说道:“这可当真是大事,以后你每月哪天来,哪天走,都须得仔细记下,以免冲撞了甚么。”
“是啊!”黄丽娘一脸笑吟吟的,手里拿了一块红汗巾系在了邹晨的腰间,将以前的那条带搭扣的布带给替换了下来。
“系上了这条汗巾,以后我的女儿就长大成人了……”黄丽娘的语气中充满着喜悦,可是却有一丝淡淡的忧伤。这条汗巾在邹晨过了十二岁的生日之后,她便一直不停的绣,直到今天才拿得出手。
柳氏看到邹晨系了汗巾,便呵呵直笑,从身边的小包袱里取出一条天青色的汗巾出来,递到了邹晨的面前,“我家的小晨终于长大成人,以后也是一个大闺女了……”
接下来,何思麻等人分别按顺序各送了邹晨一条颜色各异的汗巾,李锦绣则是促狭的又另送给了邹晨一条绯红的细棉布带,棉布带里面是中空,上面有两条丝绦结在一起,猛一看就象是一个内裤一样。邹晨一看到这个东西,立刻羞红了脸。
这东西,这东西若是自己单独看,倒没有什么,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她便有些坐立不安了起来。
何思麻见状便露出一丝惆怅,自己父母早亡,初潮来时,无人指导更无人替自己庆祝,差点认为自己快要死了,鼓起勇气告诉给了婶婶听,谁想到婶婶竟是一副嫌弃的表情,让她这几天无事千万不要来她屋,以免冲撞了她的运道。
直到来了好几次,她才知道这是什么,再后来跟了张宁馨大娘子,大娘子知道自己每次来都会疼痛,特意赏了自己几包赤砂糖,让痛时喝几口。直到那时,她才知道,没有母亲,她都错过了甚么,所以嫁到邹家她是真心实意的待婆母朱氏和婆婆马氏。
朱氏和马氏虽然粗鄙,可是她们都是愿意真心关心她的人,是亲人。
黄丽娘这时,仔细的告诉邹晨每月来时,不能做重活,不能沾凉水,更不能随便快走,每日想睡多久就睡多久,不用去向她请安。更是嘱咐她,不要吃凉的食物,也不要贪图风扇凉爽扇的时间过长,更不能洗澡,可是每日却要用干净温水轻轻冲洗,……
这些,都是一个母亲在女儿初潮来时,必须要告诉女儿的话。
若真是私下说,倒也确实没什么,邹晨最多就是低着头把话听听就罢了,可是屋子里这么多人围着她,就是不害臊也弄得害臊了。
她实在听不下去了,很想说这些我都懂,我不是真的十四岁,我连孩子都生过了,可是一抬头看到黄丽娘那欣慰的目光,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从她的脸上透体而出,又不忍心打断了。
黄丽娘正嘱咐邹晨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可是说着说着却哭了起来,“这怎么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昨天还这么一小点?在我怀里哇哇直哭,怎么就错眼不见,我的小晨这么大了?……”
“晃眼过去,到了十八岁后便要嫁人生子,从此以后只能一月见上一次。我的女儿 ……就要成为别人家的人了?……”黄丽娘越说心里越难受,将邹晨一把抱在怀里哀哀的哭了起来。
柳氏突然想起了当年美娘嫁人之后,自己魂不舍守的过了好几个月,经常会忘记女儿已经嫁了人,摆饭时总是会替她摆上一副碗筷。不由得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拿出帕子轻轻抹着眼泪,
一时之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只听闻黄丽娘和柳氏的抽噎声。
邹晨伏在母亲的怀里,静静的感受那一份母女间的真诚。反手抱着母亲的腰,往她怀里又拱了拱。
这个家,给予自己太多美好的回忆。父母对她是真心喜爱,兄妹之间相处的没有隔阂,真诚以对。几个嫂嫂又是心底良善之人,从来没有因为家产闹过什么别扭。就是有那么些不愉快,也慢慢的随着时间渐渐流逝掉了。
如今,家里兄弟和睦,妯娌融洽,再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这样的家,不舍得离开。可是,再过几年,自己又要打点行装,去那个自己所不熟悉的陈家。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