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过来回话,说是敬哥和胡妈妈的儿子纪明在院外等着,邹家已经过来人了。邹晨看了一眼故作矜持实则狂喜的胡妈妈,昨天许给她儿子来当差,今天一大早就在院子外等着做事,果然是用了心的。
陈府大开中门,由陈琦恭敬地将邹家的人挨个迎进了院子。陈宗长丝毫不敢摆谱,就率领着众儿孙站在两个侧门旁,等到邹家的人进去完了他们才敢进去。
自从陈家十三郎中了探huā郎去外任,陈琦也中了探huā郎,陈家便由宅升为了府,也学着那些有门第的人家修了三层台阶,弄了一个中门两个侧门,平时陈府的人便从侧门或者小角门进出,只有陈琦和他父亲有资格走中门。
今天邹家是贵客,不论有没有品阶,都可以进中门。
邹家人刚进去没有一会,侧门都快被人挤爆了。
那些行商天不亮就守在了邹府的门前,等到邹家的马车一出发,他们便跟在后面。见到邹家人已经进了门,便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拜贴呈上。闹得陈府门子一个措手不及,光收拜贴就收了一个手软,最后还是临时抓来了人才算一一收齐。
他们可是打听过了,邹家的这位小姑娘,那是最得宠的,也是最有能力的,不仅一已之力撑起了整个邹家,而且和文府的关系又非常好。潞国公经常叹息为什么邹家的小姑娘不是一个男子,这样他便可以多收一个徒孙。
这些行商打的主意就是等到中午摆宴时,能够有人唱个喏,让邹家知道知道自己也是来送过礼的。
撷英堂里,一时间欢歌笑语。
宾主间相互见了礼,请邹老爷子黄老爷子坐了首位,邹家三位老爷在左,陈宗长在右,坐了一个畸形的排位。没有办法,陈宗长不过就是考了举人,连个官身都没有,再加上没有儿子为他请封,所以他只能算是一个白身,能坐在右面下首也是托了他有两个探huā郎儿孙的福。
女眷则是全部坐在了抱厦中,别氏这才算深切体会了什么叫品阶,什么叫地位。
马氏和黄刘氏坐在了首位,牛氏和柳氏黄丽娘坐下了左下首,就连何思麻和徐小宛都在第二排有座位,虽然她们不敢坐站在阿姑们身后,可是她这边就只有她自己是坐在右下首的,所有的侄媳妇不管你是哪个房头再有脸面的,都得站着,就连她的亲弟妹陆氏也不例外。
而她的亲妹妹小别氏,则是连站在她身后的权利都没有,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
再看马氏那一头的富贵,那一身裙襦大袖,愣是将一个农妇给衬成了贵妇。huā钗金冠足足有两尺高,冠有两博鬓加宝石和金钿饰,身上的霞披和吊坠都是金光闪闪。这一身按制裙襦大袖,价格足足超过一千贯。
再看自己身后的侄媳妇们,个个穿窄袖小袄,头上无非是珠翠金簪之类的,没有一个敢戴冠的。
这就是官与民的差距永远不可逾越
别氏深深觉得绝望了
马氏虽然坐在首位,不过除了一开始和别氏寒喧了几句,就不敢再说话了。来时被嘱咐过,今天是邹晨的好日子,若是敢乱说话,回家家法侍候,所以她只能闭着嘴装成一尊泥菩萨。
不仅是她,就连朱氏也是不敢说话的。
幸好,屋子里有黄刘氏,再加上冯氏、柳氏、黄丽娘以及黄家的两位舅母时不时的凑趣,场面倒是没有冷清下来。
黄丽娘说了几句话,眼睛便时不时的往屋外瞄。等看到邹晨被杜昭和胡妈妈左右扶着小心翼翼的进了抱厦,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顾不得什么脸面就走到女儿的身边一把抱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黄刘氏揩了揩眼角的泪水训斥她,可是话里却有无限的欣慰“小晨这会正是最弱的时候,经不起情绪的大起大落,快收了泪让小晨坐下。”
黄丽娘收了泪,亲自扶着邹晨,将她扶到首位前,浅浅的行了礼,便被黄刘氏小心的接过,让她坐在了自己的下首。
至于马氏,好象觉得邹晨坐在黄刘氏旁边这个行为很正常似的。
邹晨一来,屋子里众人的眼光就落在她的身上。黄邹两家看到她面色微有一些枯黄,便问她是不是吃得不好,屋子里一连声的讨论这宛丘城里哪家的饭食最好,又问邹晨想吃什么,这次她们来的急没有带上家中果园的水果,等到下午自然就会有人来送。
而陈家人的眼光则总是停留在邹晨和黄邹两家人那一身富丽奢华的裙襦大袖上面
黄刘氏满脸是笑,拉着邹晨的手嘘寒问暖。
撷英堂外陈忠则是急得团团转,不急不行啊,陈府门外全是来递拜贴的行商甚至还有一些官吏,就连知州和通判都来递了拜贴,这些拜贴怎么安排,是请他们进府饮酒还是将他们直接打发出去,他不敢做主啊。
进来饮酒座位怎么安排,他也不懂这里面的机关
正巧这时,看到了刘成和纪武一路笑谈着往撷英堂而来。
“刘成老弟,你可来了,你可得救老哥哥这一把呀!”陈忠冲上前去,一把拉住了刘成的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