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决定了?”陈宗长看着意气风发的孙子,微微叹了口气。
难道,自己连这个孙子也失去了?陈宗长觉得有些垂头丧气。
陈琦没有注意祖父脸上失落的表情,或者说他看到了装作没有看到,兴奋的说道:“新帝登基,正是我等读书人报效国家的时候。更何况,现在朝中首辅乃是潞国公。祖父也知邹家与他关系匪浅,所以,孙儿想带着晨儿和孩子借着给潞国公请安的机会,在京里长住下来。看看能不能进入翰林学士院,这样将来出去便是六品……”
陈琦到底还是孝顺,踌躇了一番说道:“要不然,祖父和祖母随我们一起进京?京里繁华富贵,祖父若是在京里住烦了可以再回宛丘。”
陈宗长听到这话,老怀大慰,哈哈笑道:“琦哥天性纯孝,祖父尽知,你为了陪我们二老,已经是耽误了一年的前程,岂能再耽误你?只是家里一大摊子事,哪里能离得了祖父?”
“祖父,这世上的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不该是他的,争也争不来。”陈琦决定劝一下祖父,“祖父春秋已高,正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何苦还要操心族里的事?不如尽早的放手。也许在祖父眼中如珠如宝的东西,其实在别人眼中可能只是一堆烂泥……”
陈宗长听完这话,若有所思的看着孙子,最终摇摇头,“琦哥,人贵有知!陈家是祖父的根,祖父宁可烂在这里,也绝不离开。”
陈琦还想再劝劝,可是看到陈宗长坚持的样子,便没有再出声,说起了其他事,“我们进京,想带玢哥过去,祖父您看如何?”
陈宗长听到陈琦愿意带家中子弟出去,自是欢喜,他原本想说带着璠哥吧,这是你亲堂弟,可是想到陈六郎做的事情,这话无论如何也张不开嘴,便笑道:“琦哥愿意提携你弟弟,这自是好事,祖父哪里会有不欢喜的。”想了一想又说道,“祖上在京城也置办了一处小宅院,虽然不大,也尽够你们住的,你们去京城时就住在那里吧。”
陈琦却笑道:“去年时,我们已经和晨儿的姑父说过,他已经帮我们在汴河北岸上的梁门大街置办好宅院了。”
陈宗长一听是在梁门大街的宅院,便知这是花了大价钱的,与陈家那套在东都外城的小宅院相比,不可同日而语。
其实,邹晨是不乐意在东京城买房的,可是后来想着连小皇子都生出来了,而且狄青又没死,辽人和金人想要入侵也没有这么简单,便狠狠心在京城花了几千两银子买了一套宅院。可是依丁启的能力又根本在京城买不来宅院,最终还是求到了文家,让文家的大管家文季恩出面,帮丁启相了一套宅子。
丁启是邹家唯数不多知道小皇帝真相的人,初一开始知道真相时,他也曾激动过,想着以后若是成了外戚,肯定是要风光一辈子。可是等他冷静过来后,便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美妙。他不是那个在宛丘城里卖豆腐的丁大郎了,在京城这几年,多少也涨了见识。曹皇后家看起来风光,可是一点实权也没有(宋英宗即位后曹佾曹国舅被封为中书门下平章事,七十二岁而疾。)要不是曹皇后约束的紧,曹家也是三不五时的被人弹劾。
如果说人没有私心是不可能的,一旦邹家成为小皇帝亲舅,那么他的儿子将来也没有仕途的可能。现在大宝已经大了,托了文家的福,也在京里的学府中上学。说不定哪一天也能跟他几个表哥一样,考个进士回来,这才是丁家正经的荣耀。
是外戚风光,还是一门几进士风光,他只需要稍微思索一下便理出了头绪,所以他才会那么积极的帮着文家奔走,暗地里示意邹家隐瞒此事。
趋吉避凶,这乃是人性的本能……
陈琦和陈宗长说了一会话,便从撷英堂告退了了。一出了撷英堂,他的脸色便忧愁了起来。
邹晨自从那日生产后昏迷,已经两天了,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最终陈琦顾不得男女有别,请了时太医来到内室里帮邹晨检查,时太医号了脉又看了脸色,也没检查出来什么结果,只是说可能是劳累过度,产妇需要休息一下。
只是这一休息,便是两天两夜……陈琦着实吓坏了。
因为邹晨昏迷不醒,就连孩子的洗三礼也是冷冷清清的过去了。
黄丽娘着急的不得了,天天守在女儿身边,不停地呼唤着邹晨的名字,就连晚上睡觉,只要一醒就立刻去看邹晨。
邹家的那几个大掌柜知道了邹晨昏迷不醒的消息,派自己的浑家过来送了各种名贵的药材,公孙璐和李重山甚至还请了外州的名医帮邹晨看病,可是都没有诊断出来是什么毛病,说身体一切正常,就是昏睡不起。
这一下子陈府的那些大娘子们心思活络了起来,天然居的当家主母昏迷不醒,那岂不是有了可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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