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家就得去掉一家,如果不让邹家上,知州肯定就得罪了他们,知州是心里门清,知道邹家有一个未来的太后在宛丘盘着呢,便大笔一挥将陈家刷了下去,明年二月二祭祀换邹家人上,而且明年的乡射之礼也由邹家举行。
这一下子邹家得了大体面,一跃成为宛丘真正的豪门大户。因为在宛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有当了守陵户你才是真正的豪门,举行过乡射之礼你才是真正的乡绅。陈家平白无故丢了守陵户的身份恨得直咬牙,俩家从此以后就跟仇人似的,只要在宛丘城碰到面就要打一架才罢休。
陈琦大为窘然,尴尬不已。这娘家人和婆家人打架,打得满城风雨,自己居然到最后才知道……
“你家人做事不地道啊……”邹晨没好气的哼了一声,紧接着又说,“我家人也是,守陵户有什么好当的?”
刘成在一旁听了这话便笑道,“令人,守陵户看着不怎么样,甚至还要负担太昊陵的一部分维修费用,可这却是一个真正的大体面。您想啊,太昊陵内葬的是谁?是我们华夏一族之祖,给他老人家守陵,那是多大的荣耀?每年为了谁当守陵户,宛丘城内都是要大战上一阵。我看,上元节的舞狮大会又有热闹可看了……”
宛丘城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守陵户选定了之后,每年的上元节就在四个守陵户中选出一个主持祭祀的人,这个人怎么选?就要靠舞狮大会,谁先抢到那个红绣球谁就是祭祀者。所以每年守陵户们为了能够抢到红绣球,那可是费了不少的心气。
而每年上元佳节那一天的舞狮大会,也是宛丘一个非常重要的节目,那一天,各大赌场齐开盘,邀请城内人下注,赌到底谁家能够抢得彩头,成为主持祭祀的家庭。
邹晨听到这里不由得失笑,想起自己第一年来宋朝时,看到陈郑蔡张四家的舞狮队为了抢一个绣球那是费了老大的力气,而下面观看的百姓则是经纬分明,各自都有支持的队伍。自己还以为就跟香港片演的那些舞狮夺彩头一样,是黑道大战呢。
原来这是在选祭祀者啊!
“你怎么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我还是真不知道呢!”邹晨转过脸去问陈琦。
陈琦哑然失笑,“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怎么就你不知道?”说完了这句话,心里却觉得一阵甜蜜和自豪,娘子整日呆在家里不出去,连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可想而知邹家将她保护的极好。
“太可惜了……”邹晨想到了只有七天的假期,不由得失望的摇了摇头,“我们是看不到了。”
“不过,我们可以在京城看花船,京中的花船和花灯天下一绝。”陈琦安慰她道。
“我们只能呆到初四。”邹晨叹息了一声,没想到回到大宋朝自己也赶上了一把春运,虽然这时没有火车没有飞机,可是坐着木头轮子的马车那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受。
陈琦便笑道:“行了,咱们也歇息够了,先回家给祖父祖母拜个早年,把礼物给他们送过去,到了初二还得回邹家庄呢。”
邹晨听到陈琦这样说,便跟着站起了身,到了旁边的屋子两人都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陈琦穿了一身绿色湖绸直裰,外套黑鼠皮夹袄,脚蹬粉底黑面官靴,头上戴着官员们才可以戴的幞头帽子,看上去既富且贵。邹晨穿了一身绯红色的裙装,外罩丝绒披风,头戴昭君帽,只插了一只代表她身份的金步摇。而晶晶穿得就是喜庆多了,一身富贵童子拜寿团案的绯红色小袄和棉裤,腰蹬绯红色小蛮靴,头上扎着两只羊角辫,看起来象是从年画中走下来的喜娃娃。
“咱们女儿就是好看!”陈琦不由自主的夸赞了一句,拍着手要抱她,晶晶立刻从乳母的怀里往外拱要到父亲怀里去。
邹晨怕别人再看到陈琦在外面抱孩子,立刻截到了他们中间,将晶晶从乳母手里接过,笑眯眯的说道:“阿娘来抱,晶晶喜欢吗?”
晶晶还听不懂人话,但看到母亲一脸笑意,就笑着搂住了母亲的脖子小腿乱蹬,显然是同意了母亲的决定。
“走!”陈琦乐呵呵的说道,“咱们回家……”邹晨便和来接他们的邹家人说了几句,说初二早上就过去,就跟着陈琦上了马车。
陈家老宅离他们这处宅院不远,坐上马车不过是盏茶的工夫便到了老宅,下了马车,邹晨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到陈家大宅门口,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家里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来接琦哥归家了。”陈宗长中气十足的说道,红光满面的看着他们,别氏身穿六品霞披花冠站在陈宗长身后,同样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