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养病的清心殿,守在皇帝病房门口的太监见他从皇帝病床下方一块地板下冒出头时默默退到了正殿之外,保证期间正殿范围内无人叨扰。
“你怎么来了?”方才都还在病床上苟且残喘的皇帝却是微微蹙了眉头,拥着薄被坐了起来。
“我来看你病好了没有?现在朝堂上都快闹翻天了,你还在这里‘病’着。”开国侯随随便便坐在了皇帝龙榻前的脚踏上,从怀里掏出了陶瓷酒瓶,还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最后还变出了五六包芝麻糊,胖胖的肚子顿时就缩了水。
皇帝就像没看见他的动作似的,幽幽的望着挑高刷了金漆的房梁,尊贵的脸上是不合气质的颓丧:“你说这个位置就真的那么吸引人吗?一个两个的都不消停。”
开国侯的动作顿了顿,随即便斟了一杯酒塞进皇帝的手中:“总归是要选一个出来,来,一醉解千愁!这可是比云来楼杏huā黄还好的酒,若不是看在你中了毒还大难不死的份上我可是要独吞的。”
皇帝端了酒一饮而尽:“好酒!”末了,又是久久不语。
开国侯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帮着他等上了九五至尊的位置,难得皇帝对他没有猜忌之心,他也当皇帝是他至交好友,见到皇帝伤怀的模样鼻子也是一酸,不禁习惯性的低声嘀咕道:“谁叫你huā心娶回家那么些女人,你看我家里多清净啊。”
“你是埋怨我对婉婉不公平吗?”皇帝不知怎的就听清了这句嘀咕,微微勾了勾嘴角,扯出个难看的笑容。他知道他对艾家兄妹的不公,可又能怎样?已经坐在了这个位置之上,骑虎难下。
“算了,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也懒得计较那么多!装重病很苦吧,这儿有几包芝麻糊,专治便秘,也管饱,晚上没人看见的时候让小林子泡给你吃吧。”开国侯又打开了油纸包,里面包了半个烤鸡,扯了最肥美的鸡腿放在皇帝的手中;“我问过刘太医了,你这次中的毒和上次的一样,不过剂量加大了一倍,如果不是他那正好有上次备下的解药,你这次怕就一命呜呼了。”
“爱卿……,朕还是下不了决心!”得,听着皇帝的意思,他都快被人毒死了还是下不了决心出手。开国侯也是失笑,干脆将手里的纸包一块儿放到皇帝的被子上。
“既然这样,那就等着他们继续闹,然后手足相残,之后再让‘重病’的你无药可治,这么狠毒寡情的人能担当大任吗?你是想新宋就到了顺和而止吗?”开国侯止不住放了狠话。
皇帝听到这直白的话后脸孔有些扭曲,手掌不禁捏紧了被子“不会的,应该不会的。”
“你‘病’了,后宫中谁来看你了?你那些好儿子、好女儿又有谁理你了?算了,你其实心里明白得紧,只是你下不了决心而已。”开国侯心情也很沉重,毕竟如今强盛的顺和他也倾注了不少心血。意兴阑珊的从密道里离开了寝宫,独留皇帝一人在寝宫内沉思良久、良久!
外间守门的小林子侧耳听了殿内半晌没了声息,这才轻轻推门进了内间,见着皇帝竟然亲自搬了一张桌子放在了刚才开国侯进宫的密道上,知道这是皇帝又在和开国侯使小性子呢,隔不了多少天,他又会让人去暗示开国侯“幽会”了。
“皇上,六皇子派人快马捎来了一根三百年生的人参,又往池州去找雪莲去了。”小林子轻声说着刚才得到的消息。
皇帝搬桌子的手顿了顿,随便坐在了一根朱漆板凳上,双手扶膝,轻声问道:“刘太医说的药方老六找齐了几样?”
“回禀皇上,六皇子已经找齐了三样。”老太监不偏不倚的又补了一句:“大皇子和二皇子因为要代理政务,命令手下四处寻找药材,也下发了高额悬赏。”
嘭——
皇帝突然将刚刚安放好的桌子整个掀开到了一边,桌上的茶具叮叮咚咚落了一地。整个人怒气盈然,帝王的威势压得老太监毫无抵抗能力的扑倒在地上:“圣上息怒!”
“朕要怎么息怒!刘太医明明说了朕的‘病’是劳心劳力所致,需要亲人血脉亲自寻到救命良药方才能得以痊愈!他们在做什么?政务、政务!没了朕,他们还有和政务可言?放着内阁大臣都在还把持着权力不放,倒真是朕的好儿子们。”
……
PS:不会有宫斗滴,只是为后情铺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