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还有个帮工叫闫永梅,是个沉默寡言的妇人,她的工作就是包包子,平时还负责帮忙上菜,一天难得听她说一句话。事实上在苏乐到来后的第三天,这女人就回乡下照顾孙子去了,苏乐几乎接管了她的全部工作。
食堂的白案红案全都是朱老二一个人负责,收钱算账也是他负责,看来他在这个家里占有绝对权威。
苏乐当天的工作就是打杂,事实上他根本没机会进入厨房。
中午的时候,香味从厨房内阵阵飘出,苏乐一边干着活一边闻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朱小娇给他的两个包子早就被他填进肚子里了,至于什么滋味,他也没细细品尝,总之当时的口感不错。
一直干到下午两点半,客人们才全都散去,朱老二让苏乐去刷碗,苏乐从小就在小东风帮忙,对这行可以算的上是驾轻就熟。
等苏乐把餐具刷干净,那边朱老二已经炖了一盆猪肉炖粉条,帮工闫大姐叫苏乐过去吃饭。
苏乐洗净手,来到小桌旁。
朱老二自己倒了杯药酒抿了一口,打开了话匣子:“看来你过去干过勤行。”
苏乐道:“过去我家开了一小饭馆,我打小就在饭店里帮忙,基本上厨房的所有工种我都干过,也比较熟悉。”苏乐对自己的水平还是颇为自信的。
朱老二道:“这事儿也就在我面前说说,外面千万别说你干过勤行,丢人,菜都洗不好!”他吱!地一声把杯中酒给喝完了。
苏乐望着他:“老板,我洗的很认真了。”他能够理解朱老二说这番话的动机,在老板的眼中绝对没有完美的小工,往往挑毛病是为了日后发薪水时扣工资做准备。
朱老二道:“很多人都以为洗菜很简单,连家庭主妇都可以做好的事情,谁还不会干?无非就是多洗几遍,洗仔细一点,你是不是也这么觉得?”
苏乐笑了笑没说话,他的确这么认为,洗菜的目的当然是要把菜洗干净,这件工作哪有什么难度。
朱老二捻起酒杯,向来市侩狡黠的脸上居然多出了几分深沉的味道。他低声道:“洗刷之法,因物制宜,燕窝去毛,海参去泥,鱼翅去沙,鹿筋去臊。肉有筋瓣,剔之则酥;鸭有肾骚,削之则净;鱼胆破,而全盘皆苦;鳗涎存,而满碗多腥;韭删叶而白存,菜弃边而心出。”
苏乐瞪大了双眼,仿佛重新认识朱老二一样,眼前这位横竖看起来都像一个文盲,没想到他居然能够拽出那么一长段文绉绉的古文来,如果他没记错,这段文字应该是出自于随园食单。苏乐虽然数学成绩不怎么样,可语文那可是杠杠的,尤其是古文水平,从小学到高中所有的古文古诗,他都能够倒背如流,至于《随园食单》《食珍录》《清异录》《食经》之类的古代菜谱,他都看了个滚瓜烂熟,没人强迫他,他就是偏好古文化,高考之前,他还想过,如果自己真能祖坟冒烟考上大学,那他一定学考古系。
朱老二又喝了一口酒道:“别那么崇拜地看着我,我其实一直都是个文化人。”
闫永梅坐在一旁充满崇拜的看着老板,目光崇敬的就像一个望着心爱大明星的脑残女粉丝。
苏乐道:“朱老板,这段我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呢?”
朱老二道:“屁的耳熟,这是我的原创!反正你也听不懂,我简单点跟你说,食材不同,对于洗涤的方法要求自然也不同,我简单举个例子,青菜,你要是洗得太轻,就会洗不干净,要是洗得太重,就会把青菜本身的形给洗掉,这就叫过犹不及,你觉得洗菜就那么容易啊?就说你今天洗得青菜,洗出来都蔫巴巴的,炒出来又怎么会好看?你以为赚钱那么容易啊?我的钱就那么白白给你?本来应该扣钱,可念在你今天是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我又没给你交代清楚,算了,下不为例。”
苏乐笑道:“谢谢老板!”
朱老二嘿嘿笑道:“以后你谢我的机会多了!”
苏乐当时并不明白朱老二发笑的真正意义,可没多久他就开始对朱老二这位高手有了深入了了解。
包吃目前感觉还不错,朱老二没把他当成小工对待,吃饭的时候也让他上桌,享受着和家人同等的待遇,包住,住的地方就是食堂包间中的一个,到了晚上,朱老二让苏乐把圆桌搠到墙边,就在包间内支起一张行军床。
第一天晚上,房间内没有蚊帐,空调也被朱老二把电给断了,房间内乱飞的蚊蝇不说,还有白天没有散净的酒菜味道。苏乐压根就无法入睡,他在床上躺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爬了起来。拉开房门溜达到了外面,今晚天气放晴了,外面比房间里凉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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