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他的家人和他所拥有的一切。”
唐观看着这样的素妍,在他的心里,素妍一直都是淡然的、洒脱的,可此刻在他的女子,显得彷徨,显得无奈。
他知道她过得不好,却寻不得可以安慰她的话。
任何话语,在她的面前都显得单薄,显得失去了光彩。
“你这样好,你婆母就如此不喜欢你?”
唐观今晨出城,一路人经过一些茶肆,正听皇城的百姓们议论,说老王妃如何刻薄安西郡主,打她、骂她、羞辱她,甚至还领着小厮去她的闺室翻寻,这事儿就如同一股风,很快就在皇城里刮了起来。
时近年节,闲来无事的百姓们更喜欢在茶余饭后闲聊,有人同情安西郡主,说一代才女,遇上一个恶婆母也是束手无策。
素妍似被人击中了最难受的地方,她微微紧了一下眉头,鼻子发酸,眼里似有泪要涌出来,只这最不易被人捕捉的神色,落到唐观的眼里,却是道不出的心疼。
“早前虽是猜到她不喜欢我,过了门才知道,她对我的厌恶已到了那样的地步。”她平静地看着窗外,他却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痛楚。
唐观想到曾经,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素妍,痴情于她。
但是从来,他都没有当着她的说出来。
“江先生,自从在晋阳见过你之后,你的样子就深深地烙在我的脑海里……”
那样月夜下的初识,如他所想,没给他意外,却又不曾给他半分失望,就如他一早就知道她就应是那个样子的。当她翩然以一身男装应约而来,她再次带给他一种熟识感,那是一见如故。
素妍听人说过,唐观痴情于自己。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唐观应如是。
喜欢得纯粹,没有半分的亵渎,就连说出心里话时,都是这样的郑重,这样的严肃。
素妍的眉眼跳了一下,她知道这事,却没想到他会说出来。“天下间有许多的好女子,当有一个能与唐爷得配之人。”
唐观悠悠道:“好女子固然多,天下却只得一个你。”
朱武说,素妍和唐观得配的一对。
无名子也如此说过,他说这世间没有比唐观更痴情素妍的人。
素妍道:“唐爷才华横溢,是当世真君子,自有奇女子相配。素妍会真心为唐爷祈福,祈求上苍,赐缘于你,让你早结良缘。”
他的心,只有她一人。
除了她,再有容不得第二人。
他的痴情、他的情深,从来没有因为她嫁给了宇文琰就消退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岁月的流转,越发深沉、厚重。
“尘世间有百媚千红,我唐观唯求弱水一人。”
素妍回头,有些意外地看着依旧谦谦如玉的他,就连他的表白都与旁人不同,像一首诗,如一幅画,可以美得这样难忘。
她眸光一移,很快苦涩一笑。
唐观道:“我至今都不明白,先生既不厌我,为什么拒绝朱先生上门提亲?”
素妍垂眸,面对唐观的真诚,她无法敷衍或欺骗。“女子当从一而终。我在西北曾受宇文琰舍身相救,回转皇城不久,又与他订亲,这一路过来,初是感动,又是动情,再不能更改。即便后来中途生变,一时退亲,也不想让自己、家人遭人非议,但依旧无法忽视他对我付出的一切。我能做的,就是做他的妻子。”
唐观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她并非对他无情,只是认定了“女子当从一而终”,她和宇文琰之间有太多的纠葛,不能让人非议她和她的家人。
如若,他先一步认识素妍,或许素妍就不会嫁给宇文琰。
错过的不只是开始,还有这一生。
错过,就只能是深深的遗憾。
素妍轻唤“唐爷。”
唐观低应。
素妍又道:“不要让自己这么沉重,其实许多人心头的创伤,身上的重担比你更沉,但他们却能比你更为洒脱、轻松。你很好,只是你太过严肃。这个样子,会把你身边的好女子都吓跑的。”
她挑眉笑了起来,眉眼弯弯,如同新月,仿佛并没有烦心事,又似在江家宴会上见到她时一样的灿烂耀目得让人不可忽视。
唐观跟着笑了起来。
素妍道:“因家中出了一点急事,我要赶回皇城,望你保重。你、我既是朋友,往后不必再唤我江先生,叫我弱水,或如我家人一样唤素妍也可以。”
唐观在江家时,的确听江家兄弟们都唤她素妍。他笑着试唤了声“素妍”。
她爽快地应了一声。
唐观笑了一下,道:“如果你心里苦,可以讲给我听。”
素妍歪着头,很是认真地想一下,“糖葫芦到底是酸是甜的?”
他不懂她为什么问这个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