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他以为最美的爱恋,却是虚幻的、假的。
如今,他亦妻妾成群,且是在一月之间的变幻。
这一月,于他仿佛做了一场梦。
不知以前是梦,还是现下是梦。就在一月前,他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有这么多的妻妾,或美丽的,或贤淑的,又或是妩媚动人、水灵的。
他恨着叶飘飘,现下想来,还是如此。
二十几年的欺骗,不是短短一月就会消磨。
就算是现在,他念着的还是叶飘飘。
她骗了他,利用他。
他也可以骗她,利用的却是其他的女人。
姚妃愿意去卫州,她是那边王府的女主人,那里有一个偌大的王府等着她打理。
这几日,她向府中一位自卫州王府来的嬷嬷打听过了。这么多年,卫州王府是交给紫霞郡主打理的,嫁出去的女儿,有夫君、有儿女,哪有再打理娘家府邸,这不合规矩。
老王爷向她透露过自己的决定和想法。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妙昭训和杏奉侍两个就被巅倒七荤八素,两个人“哇呕呕”地扒在车帘外大吐起来。
妙昭训娇声道:“老王爷,能不能……能不能走得慢些。”
姚妃胃里也翻滚着,却拼命按捺,厉声喝斥:“卫州有多少大事等着要办。你们俩若是受不住,派一辆马车送回皇城,可不许误了老王爷的大事。”
老王爷是她的夫君,如果不是老王爷肯娶她,她现在还是人人嘲笑的克夫女,还待着闺中成为嫁不出去的老女子。
尤其是那日,老王爷领着她去皇家宗祠祭祖,让她入了族谱,更让姚妃感动不已,甚至在心里暗自发誓要做一个贤惠好妻子,相夫教子,珍惜这个多情、重情的皇家男子。
杏奉侍见姚妃如此一说,更不敢说受不得。
妙昭训将早上的粥点吐了个干干净净,蜡黄着脸依在马车里。
姚妃看都不看一眼,只侧眸看着外面,“你们也不想想,卫州近来的地价升那么快,要是生了差错,那可是老王爷的封地,一个个的就想着自己享受荣华富贵,全不为老王爷思量……”
杏奉侍早在心里骂开了:你为老王爷想,老王爷可是让你打理卫州王府。
皇城虽好,你却不是主子,巴不得早些卫州好作威作福呢。
妙昭训并不拿姚妃说的话当一回事儿,她愿意跟着,纯粹就是了讨王爷的喜欢。她年轻貌美,不知道比姚妃强了多少,只是姚妃比她了出身好罢了。
中午用膳时,马车未停,她们是在车里吃的,可杏奉侍和妙昭训哪里还能吃得进去,不过是喝了几口装在羊皮袋里的水。
老王爷在马背啃着备下的干粮,喝着羊皮袋里的酒水。
姚妃亦是出奇的难受,学着老王爷的样,喝酒吃干粮,没喝几口就有些晕晕乎乎的,吩咐马车夫道:“记住了,王爷不停,我们的马车也不停。”
杏奉侍心里暗悔,早知如此,她就不跟来,还不如跟着老王妃一行走的好。这一路不停不息,她一身娇肉嫩骨都快被抖散了架。
姚妃不叫苦,跟她的丫头、婆子也个个都不支声,虽是一脸痛苦,却都个个忍着。
姚妃喝了酒,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妙昭训见此,也喝酒吃干粮,不多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杏奉侍觉得这许是一个好法子,也喝了个七分醉,三个女人都睡着了。
老王爷许久听不见她们说话,有些好奇,挑起车帘一看,三人的都醉睡了。
这样也好,一旦醉了,反忘了车里的巅坡,同样是女人,姚妃就有这份毅力,这是叶老王妃没有的。
老王爷仿佛看出了姚妃身上的坚韧,心头生起几分敬重。喝了声:“晚上不停,继续赶路!”
待姚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正月十三夜的明月,这样的亮,这样的圆。她觉得有些饿了,吃了干粮、糕点,又喝了几口酒,挑起车帘看着窗外的夜景。
夜,这样的沉静。
四野笼罩在夜幕之下,行至林间,月光透过缝隙,落下一朵朵的光花,又似织布的银色天网,轻易就将人网在中央。
她只听见马蹄踩在地上的声响,“得!得!得!”
醒了再吃再喝酒,半醉再睡。
如此往复,当姚妃又在夜里醒来时,看见的是更圆更亮的明月。
老王爷似看到了她醒来,策马走近马车,“晴娘。”
这声音低沉而充满了魅惑。
姚妃挑起帘子,“王爷。”
老王爷在月夜微微一笑,“想不想和本王一起骑马?瞧这样子,不等天亮,我们就能抵达卫州城。让你受苦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