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打小就爱藏私。”
素妍很是不舍,忙道:“近来,我也正练着这本呢。每日一半时间用在练字帖上,一半用在绘画上。”
朱武只是要看,并没有要借阅的意思。
君子不夺人所爱,即便很喜欢,也只是欣赏。
朱武的书法与白峰居士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一个习的是王派行书,而白峰居士则更喜行楷,貌似差不多,但风格上却炯然不同。
江书鹏又要爱素妍的画,她便令白芷把自去岁秋天开始至今的花都寻了出来,一幅幅地展开,看着一幅幅鲜花图,或冬季腊梅,或晚秋金菊,或春天娇兰……
朱武没想素妍已经绘了这么多,每一幅都绘得很是细腻、用心。
朱武捻着胡须,“你书法这几月长进不大,但绘画颇有进步,无论是功底,还是风格多变之中又细腻。”
寒梅的傲骨,金菊的婀娜,春兰的孤芳自赏……虽尚有些不足,但不影响它们最醒目的风格。
赏完了字画,素妍让厨房备了一座酒宴款待朱武与江书鹏。
江书鹏道:“此届恩科赶考的贡生是历年最多的,有两万三千人之多。”
朱武微微颔首点头,“此次的考官里有周大学士任主考官,又有十一王爷、傅右相兼任副主考,从各部院选派官员任考官,皇上还派了羽林军护卫亲往考场监督,维持考场秩序。皇上对此次恩科抱有厚望。”
素妍问道:“两万多名的贡生,届时录取多少?”
宇文琰道:“我听皇上说过,二榜录用五百名,三榜预计录用八百名。”
江书鹏道:“历届科考,从没录用这么多的人,不过恩科不同,今岁来赶考的年轻贡生极多。和先生认识的名士也有不少,旁的不说,便说唐观,早前是不愿意下场应考的,如今也都去了。”
宇文琰一听到唐观面色就颇不自在。
素妍只作没瞧见。
朱武对自己的学生颇是满意,在他这几个学生里,最喜欢的莫过于唐观、素妍和江书鹏,罗思源在淮南任知县一职,宇文轩是皇弟,师生见面次数少。宇文琰虽贵为王爷,可对朱武来说,是所有学生里资质最差的,不是他笨,而是宇文琰学的东西太杂,布阵、棋艺、音律……都是会的,却不肯用心在一样上。
素妍虽学得杂,但在书法、丹青是最好的,而朱武也是如此,这也是他为什么偏爱素妍的缘故。
朱武对江书鹏道:“你在皇上跟前多,要劝他用心打理朝政,别因后宫女人分了心。”
曾经,朱武对宇文轩抱有厚望。
在做名士?还是做皇帝?
宇文轩果决地选择了后者。
今日各地秀女入宫进行初选,数百人的秀女队伍,经过层层筛选后,最终只留下几十人。皇上对端妃,丽、雅二贵人娘家的厚封,无疑是许多臣子赢取爵位、荣华富贵的最好手段。
江书鹏道:“先生多虑,学生在皇上面前劝过几回,皇上自有分寸,如今有新秀入宫,定能做到后宫雨露均沾。”
让江书鹏劝皇帝,倒不如让素妍开口。
宇文轩看是风流,可他的心一直都是素妍身上,只是朱武隐隐之间觉得,素妍和宇文轩之间,还有着令他不知的秘密。
素妍取了公筷,为几人布了菜,“先生和三哥也得吃些菜。”
朱武捧着酒杯,“此届人才辈出,耕林为人正直,有他做主考官相信会很公允。”
耕林,周大学士的小字。
他与朱武也是至交好友,两人早就相识,多有往来。
素妍忆起舒秀丽,问:“周逊与佑宁县主的婚事……”
江书鹏与朱武没有回话,瞧这模样从未听说过。
宇文琰道:“我听人提过这事,皇上应了,太后说要是周逊此届得中三甲,就将佑宁赐嫁于他。”
舒秀丽是喜欢周逊的,周逊定然也有好感,否则不会让周大学士去宫里提求。
舒太后一心想将舒秀丽嫁给皇帝为妃,仿佛这才是亲上加亲最好的方式。
素妍布菜完毕,又在宇文琰身侧坐下,“近来这曹玉臻几月间连连升官,好不风光。”
江书鹏不由得愤骂了一句“小人”,捧起酒杯仰头就是一杯,“他来翰林院后,整日的溜须拍马,写了篇《河渠论》就自以为是。卫州修建河渠,妹妹和妹婿是出了大力的,反成了他的功劳一般,居然对卫州建河渠一事评头论足。”
翰林院里,也没有几个人喜欢曹玉臻,把他归纳于拍马喜功的人物。
朱武道:“虽说此人的人品不行,但这篇策论倒有可取之处。他说要是官田尽数拍卖,百姓没有田种,百姓定会生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