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听全媒婆说,岳学士早在去岁就收鹿鸣书院数一数二的大才子秦京为学生,一早就说过,若秦京今岁得中,就将岳小姐许配给他。岳太太还让秦京许下承诺,迎娶岳小姐为妻后,不得纳妾,更要一心一意待岳小姐……”
江素婷一听,感觉这是天大的讽刺。
巴巴儿地与唐家退了亲,现在岳家却瞧不上张昌兴,竟将岳小姐另许秦家。
秦京,皇城石桥县人氏,在石桥县也只是寻常大户人家,家有良田三五百亩,在县城有几家商铺。虽是书香门第,秦家和皇城曹家一样,是早已没落的人家。但在石桥县,秦这一姓氏却是大姓。
翰林院虽多清流,却亦分了两派,一派以周耕林、江书鹏为首的清流,还有一派则是与权贵靠拢的如岳学士、曹玉臻等人。
她讷讷地回过神来,看着一边的张昌兴:“你不是说岳小姐也喜欢你的么?怎么岳学士将女儿许给秦京了?”
张昌兴咬着牙齿,这是耻辱!
天大的耻辱!
他不是托了贺小姐捎话么,贺小姐在六福酒楼里见江传良和他时说过,岳小姐对张昌兴有些好感。
这算哪门子的好感,居然一声不响地就许了秦京。
怒火乱窜,张昌兴有种想大骂的冲动。
江素婷却比张昌兴更气,没说多话,客客气气地打赏了二两茶水钱给福媒婆。
张锦瑟此刻方才回过神来,“怎么会这样嘛?岳小姐竟许给了秦京,可哥哥已经和唐小姐退亲了……”
张昌兴蚊丝未动,母亲说了什么抱怨话,妹妹又是如何的表达着愤怒,他全然不见,脑子里都是轰隆隆的声音。
秦京!秦京!
岳如是!岳如是……
脑海里掠过岳小姐娇俏、甜美的笑容,还有她温润的声音,此刻都是一种嘲弄。
来不及多想,张昌兴冲出张府,身后传来江素婷的怒喝声:“你这个孽障,你让我们张家丢尽了颜面,我偏不同意退亲,这倒好,原来岳家早就相中秦京呢,人家拿你当猴耍,你的颜面重要还是张家的名声重要?”
张昌兴飞快地跑着,是心痛,是不甘。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五月的风已经和暖,却是这样的凉,凉透他的身心。
张昌兴出了张府街巷,几乎没想就往文忠候府奔去。
他到了江传良住的院子,江传良正坐在偏厅案前练着大字,一边摆放着《北齐九州地志》的书籍。
张昌兴站在门口,欲哭不哭,唤声“四表哥”,声音哽咽。
江传良一瞧他的样子,立时吓了一跳,对服侍笔墨的小厮道:“下去!都下去!”
待小厮一走,张昌兴又唤一声“四表哥”,坐在案前的太师椅上,呜呜痛哭起来。
江传良被弄得莫名,他终于如愿以偿地与贺小姐订亲,这几日心情大好,尤其在知道五月二十二就要成亲后,更是激动。“哟,你这是怎了?”
张昌兴抬头,“岳小姐……她和秦京订亲了,岳学士一早就有这意思……”
悲伤、气愤,交于一体,纠缠一处,折磨着他的身心。
他哭了两声,目光变得有些木讷。
江传良吃惊地道:“子衿不是问过岳小姐么?她对你是有些喜欢,怎么会……”
子衿,贺小姐的闺名,取自《诗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怎么会……”张昌兴重复着,沉吟着,“一早三舅就说过,岳家和我们家不是一路人。姓岳的老匹夫是故意的,他要看我的笑话。要是一早我考得好,他就把女儿许给我,要是我考得不好,自寻了好的许,说到底岳家父女都是捧高踩低之人。”
江传良问:“这其间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福媒婆今儿一早就去岳家了,打听得清清楚楚的,岳、秦两家的中人是曹玉臻那个小人,说媒的是全媒婆,是全媒婆亲口告诉福媒婆的,去岁老匹夫就收了秦京为学生,也答应了他,要是他此届得中,就将岳小姐许给他。一早,他为什么不说清楚,只说要考虑一番,而今我退了亲,她却与旁人订亲……”
张昌兴想着,他令贺子衿捎了书信去。
贺子衿后来捎回岳小姐的信,岳小姐只写了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风,心有灵犀一点通。”
岳小姐是说他和她想到一处去了。
江传良能顺利与贺小姐订亲,也得了张昌兴的帮忙,要不是张昌兴设局让季兰亭去了青楼,还看上楼里的头牌,正与皇城纨绔恶霸闹上,也不会将青楼的事闹得沸沸扬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