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府中,众人僵持着。
胡香灵一直没有拿出东西的意思。
那簿子上的东西,有近两成,连她也找不到,但凡是值钱的都能对上号。
她怎么也没想到,静石说坠崖身亡的崔珊居然又活了。不仅没变哑巴,还言辞犀厉。虽然毁了容,好像并无大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冥之中,胡香灵总觉得有一双手在暗处操纵着这一切。
她设计得天衣无缝的计谋,居然就这样毁于一旦。
皇祠街里,一些四下游荡的皇族子弟只占说了崔珊要把自己的嫁妆分给众人,立时也赶了过来,陆陆续续的,曹家上房的花厅里坐满了人,一些没座儿的,高声道:“给爷搬绣杌来!”
曹二太太见人越聚越多,而此刻曹氏一族的人却没见来帮忙的。
走近胡香灵,低声道:“快把东西都还给他们吧!”
大公主冷声笑道:“她若真心想还,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
崔珊问:“珅舅舅,你瞧时辰到了么?”
男子看了看天色。
立即有人起哄道:“到了,到了!都过了一刻钟呢!珊瑚表妹就别耽搁了!”
少来几个人,大家就能多分一些。
大驸马不大说话,此刻道:“嬷嬷,把珊瑚的陪嫁物件都念给大伙听听,大伙一听就知道哪些是珊瑚的。”
嬷嬷应声,微眯着昏花的老眼,朗声念了起来:“三尺高官窖牡丹蝴蝶图案的花瓶一对、白瓷绘八仙汝窖瓷瓶一对……”
大大小小的瓶子就有十八对。
又有什么样的官窖碗,又有什么样的兰花瓷盘子……
俱无贵贱,都由嬷嬷念了起来。
念读之时,又有几人自院门处来,全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宇文皇族中人。
有人听得不耐烦,“是珊瑚要给我们大家的,嬷嬷也不会念得这么细,只照粗里说。”
大驸马点了一下头。
嬷嬷翻了两页,“有陪嫁的头面首饰十六套,有点翠的、攒珠的、累丝的、玛瑙的……”
又有人忙道:“明白了!明白了!”
不想听细的,意思就是,回头瞧着首饰就拿,这是崔珊的东西。
嬷嬷又道:“还有上好的宫绸、贡缎、各式颜色的皆有,统过得有一百二十匹。”
还不等嬷嬷说完,已经有几个心急地站起身,“大家各处找找,我带几个人去库房,许能从那儿找到珊瑚表妹的嫁妆,珊瑚表妹,你早前可说了,是给我们大伙当给你讨公道的酬谢!”
崔珊知道,这一番闹腾,定会让曹家大伤元气。她崔珊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暖声应道:“表哥说得是,衣料、首饰、摆件这些,你们瞧着喜欢的,只管拿去。田庄、铺子、别苑这些,我得留下!回头归整好了,上交朝廷。”
有人大喊一声,“走,找我们自己的东西去!”
一回头,成他们的了。
这等闹腾,给打家劫舍一样,偏崔珊又占了几分理,给足了时间,让他们交出来,是他贪婪不交。
胡香灵此刻慌了神,她没想崔珊敢如此行事。
好久,大公主母女不再猖狂了。
大公主顿时双眼熠熠闪光。
有人却没走,而是歪头审视着上房,指着偏厅里的摆件花瓶,大声道:“那瓶子是表妹的嫁妆,走,拿瓶子去!”
话未落,已经有人抢先奔进了偏厅,更有人冲进了内室。
老太太屋里的大丫头拦在路上。
男子冷声道:“滚开!这是我们皇家的东西,我们只拿自个儿的!”伸手扯开大丫头,几个人进了内室、偏厅,一时间,搬东西的搬东西,翻寻物件的更将内室弄了个一片凌乱。
老太太气得一张脸色煞白。
二太太微微笑了一下,“珊瑚!”
“二太太已经瞧见了,我不是你们曹家妇,我已休了曹玉臻!”她伸手指了指胡香灵,“曹二奶奶,我该去拿自个的东西,是你领我们去你屋里拿呢,还是我自己去寻?”
一边又有坐陪的妇人,“哪有这么费事,留几个人盯着老的,你们带人去她屋里搜,这些东西,总得搜出来才是。”
老太太颤着声儿,“强盗!强盗……”
大驸马厉喝“大胆”,敛住怒容,“只许曹家欺我女儿,难道我们就不能讨回公道!敢骂皇族子弟是强盗,可见你们曹家其心可诛!”
皇族子弟是强盗,那平民百姓是什么?
大公主今儿领来的都是宇文一族的无业子弟,整日里靠着族里的接济度日,最喜欢干这种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