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里。
六公主惊问:“那青霞呢?她出阁的时候,左肩王夫妇可没刻薄她。”光是那些嫁妆,便是堂堂六公主当年出嫁,许有些东西连她都没有。
青嬷嬷垂首道:“几日前,就给她们送了帖子的,只不知何故,这酒宴就要开始了,却没见着她们来。”
沈氏见虞氏一脸不悦,忙岔开话道:“不说这不高兴的事儿,瞧今儿来的客人真不少呢?这耀东长得怪让人心疼的……”话没说话,便见男客院那边过来一个精干的丫头,低声禀了几句。
青嬷嬷欠身道:“静堂那边,大家想看看大公子呢,王爷着人把大公子抱过去。”
素妍应了,着乳母与白莺抱去。
这是江舜诚第一次见着自己的外孙,抱在怀里,江书鹏直道:“和父亲长得还真像,特别是眼睛、眉毛,如今瞧着连鼻子、嘴巴都像了。”
宇文琰不明白,明明是他的儿子,怎么长得像了他的外祖父。“我忙乎那么久,生个儿子反像江家人。”
江舜诚一脸肃容,“像我不好么?”
他哪敢说不好!
笑道:“下回定生个长得像我的。”
这种事哪是他说像谁就像谁的,孩子早前在娘肚子里,只有生下来才知道是何模样,况且不过是刚满百日的孩子,谁能知道他日是何模样。
江舜诚喜欢,这孩子瞧着面善,原因很简单,就如江书鹏说的长得像他啊。又是一辈人了,便是他的几个孙子,也没这个孩子像他的,越瞧越喜欢,抱在怀里,呵呵直乐。
耀东以为有人在逗他玩,“咦咦呀呀”地发出声响。
江书鸿笑道:“瞧瞧,这才多大的孩子,见着外祖就想说话了。来,大舅抱抱,看长沉了没有。”
早前想给素妍办满月酒,可那时候正赶上皇城瘟疫漫延。
今儿是百日宴,江家人都过来了,让下人挑着担儿,从孩子玩耍的玩意儿,到孩子的衣裳、吃食,又有鸡鸭等物,满满的就备了十二挑,摆在静堂的偏厢房里,供众人看,每挑担儿上都覆着大红的布,上面写着吉祥的话,就连鸡蛋也染得红红的。
一切,都是照着满月酒来的,虽是晚了些,但江家人爱面子,江舜诚夫妇又只素妍一个女儿,自是挑了好的置备。
江书鸿吵着要抱孩子,刚接过人,就觉脚上一阵热乎乎的,只听江书鹏大笑起来:“这下好了,赶上他尿了。”
乳母抢着接过孩子,“在兰若苑那边刚换回尿片呢。”
江舜诚父子为了给耀东过百日宴,特意告了假,这对他们来说是大事。二房、五房、六房都不在皇城,大房和三房舅舅是一定要来的,不然显得舅家没人。
乳母正在静堂偏厅里给孩子换尿片,听得外面一声高喝:“圣旨到!”
顿时,周围一片肃静。
有人请了素妍过来,素妍接过孩子,跪拜接旨。
传旨太监捧着圣旨,朗声道:“左肩王宇文琰之嫡长子,聪敏端方,谦恭仁孝,今赐名‘辉’,封为左肩王府世子,赐紫色蟠龙袍一套、紫金蟠龙冠一顶,钦此谢恩!”
“谢吾皇隆恩!”
传旨太监看着素妍怀里的孩子,“真是个可人的世子!”立起腰身,朗声道:“太后娘娘赐辉世子翡翠如意一柄;皇后赐螭龙纹挂佩一对;端妃娘娘赏金玉拨浪鼓一只;华嫔娘娘赏赤金蛟龙纹项圈一只;良嫔娘娘赏富贵金璎珞一对……”
“谢太后隆恩!谢皇后娘娘隆恩!谢端妃娘娘厚赏……”
太后与皇后送了,素妍是太后的义女,也算是世子的外婆,素妍又与皇后有义结金兰的情分,算是好上加好,而今竟连宫里能排上名的嫔妃都一一添了礼。
宇文琰请传旨太监到偏厅小憩,厚赏了太监与一干同来的宫人、护卫,留众人吃了酒,太监等人赶着回去复命,各自离去。
耀东早已经有些困乏,迷迷乎乎地躺在襁褓里睡觉。
乳母与白莺奉命把他送回琴瑟堂睡觉。
静堂与兰若苑里倒是热闹非份,男人们闲聊着,女人们也说笑得热闹。
直闹到未时二刻,客人们才渐次散去,女客还好,男客们却醉了七八成。
这次过百日宴,江家也送来了上等好酒数十坛过来。
二月初三,素妍育下长子满百日,沈氏亲自乘轿过来接她们母子回娘家小住。这是皇城的习俗“住外家”,意即有了孩子,让孩子到外家认门,住亲戚,短的三两日,长的可以住上大半月。
每到这时候,但凡娘家有兄弟的,都会亲自过门接人,也示慎重,更示喜欢这个外甥。
白芷与青嬷嬷收拾着回江家的物件,虽是回娘家,可该有的礼物也是要备的。
素妍又叮嘱了大管家的女人和二管家一阵,这次回娘家“住外家”,她只带田荷、白芷、白燕几个回去,其他人一律留下。
好不容易各处都安排妥当了,正要出门,却有门上的主事婆子到了,拿了一封信,道:“是从卫州来的,送信的是卫州过来相熟的客商。”
素妍拆开书信,瞧了一眼,立时蹙了眉头。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