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说崔珊不知晓胡香灵有孕,杖责胡香灵,打落了胡香灵的孩子,莫不是这内里还另有原因。
翠嬷嬷道:“胡香灵诬陷郡主,是她自己撞在桌子上,生生弄掉了胎儿。”
一个女人,居然会狠毒如此!
为了打击嫡妻,会残忍地弄掉自己的骨血孩儿。
崔珊勾唇一笑,面容里露出一丝狠毒“宠妾灭妻!令银簪带人去郊外抓人。”
银簪是昔日她嫁入曹家的陪嫁丫头之一,是金钗以外,又一个得崔珊亲切和宠信的丫头,早前被胡香灵配给了一个瘸腿老头儿为妾,是崔珊重新寻回了她,依旧让她以丫头身份留在身边。
银簪早恨胡香灵入骨,仇人见面,份外眼红。要是银簪出面去抓胡香灵,定不会轻饶了胡香灵。
银簪虽还是丫头,早已经是一身妇人打扮。几日前,崔珊做主。给银簪另配了一个男人,这男人三十出头的年纪,早前有一个妻子,成亲不到一年就病故了。是胡香灵陪嫁庄子上的庄头,人倒也生得端正。
二人成亲后,崔珊就调了这男人来府中担任管家一职,银簪拿这管家与早前的瘸腿老头儿比倒是强上了许多,年轻女子。谁不愿嫁个体面、年轻的丈夫,自对崔珊感恩戴德。
常乐领了银簪及几名精干的家奴去郊外,在院子外面候着,一大早见曹玉臻骑马出来,随身只带了一个服侍的小厮。待他们走远,常乐带人闯进小院,抓了胡香灵与那名大丫头,绑上马车就走。
那一家老仆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抓住胡香灵的马车已走远了。
翠嬷嬷得了消息。立马去禀崔珊。
彼时,崔珊正坐在桃纹铜镜前打扮着自己,左瞧右看。容貌未改。对镜贴huā黄,镜中的少女,肤白如雪,冰肌玉骨,顾盼流辉,如同一枝待绽未绽的晨间桃huā。娇俏而明艳,幽独妖娆,已有占尽春色的妩媚动人。
听罢回禀后,崔珊反问道:“嬷嬷以为应当拿她如何?”
翠嬷嬷想了一阵“银簪说。不应让她生下肚子里的孽种。”
“不。”崔珊却有不同的意见“让她生。”
拿她当青楼女子一般对付。那她就把事做实。
这一切,都是胡香灵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
崔珊道:“皇城之内,暗娼馆比比皆是。挑一家规矩最严的暗娼馆,把人送过去,肚子里的胎儿给她留着,今日便让她接客。”
对于阴狠之人,没想着对她友好、良善。
她崔珊从来都是善弱之辈。
她微眯了一下眼睛“我们府里有多少受她欺凌的小厮?”
翠嬷嬷垂下眼帘“早前有被她贱卖的几个陪房小厮,如今都huā了大价钱重新买回来。”
崔珊敛住笑意,眸光里掠过一丝狠决“传令下去,他们可做胡香灵的第一批恩客。完事之后,赏给胡香灵十纹钱,这钱是给暗娼馆的老鸨,不是给胡香灵的。去罢!”
狠!
可不只胡香灵才有,她崔珊一旦狠决起来,就能比胡香灵更甚。
胡香灵要将好变成哑巴,她便要胡香灵生不如死。
胡香灵,你想生孩子,只管生!
到时候她倒好瞧瞧,曹家还会不会要一个做了暗娼之人生的贱种。
曹玉臻,我崔珊不管你在打什么主意,下一步就会轮到你!
郊外小院的老忠仆,正坐着相识乡下马夫的马车入了城,一路寻问,这才寻到了曹府,气喘吁吁地禀报曹玉臻:“曹大人,胡姨娘不见了!”
曹玉臻昨晚才与她一处,正商议着近来谋划的大事“何时不见的?”
“今晨曹大人一走,就有护卫模样的人带了小厮来抓人,将她与银huā姑娘一并抓上了马车,在下要抓,可还没追到官道上,马车就不见了。”
护卫模样
在这皇城之中,几位王爷、公主府才有皇家赏赐的护卫,会有谁要抓胡香灵?
她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曹玉臻立时将所有的人都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崔珊!对,崔珊的母亲是先帝的大公主,大公主附可赏赐有二十多名护卫,崔珊另居珊瑚郡主府后,她母亲特意赏了八名护卫给她。
除了崔珊,他再难想到第二人。
不待细想,曹玉臻带着小厮就去珊瑚郡主府,兜转之间,到了一座不算太华丽,却也不俗的府邸,那是一座四进院的宅子,进了二门,就能看到一座huā园,园中分散修建着几座许院,小桥流水,回廊楼阁一应俱全,竟比曹府还要雅致。
他从来不知道,珊瑚的陪嫁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座漂亮的宅子。
其间有一座二层高的阁楼,但见阁楼上挂着一块匾额,上书“恣意阁”三字,音律飘飘,歌舞昇平,颇有些盛世繁华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