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左肩王妃幼时也得过天花。”
杨云屏紧握着素妍的手,“有三妹照应,我就放心了。让我说什么好……”
照应生病的孩子,原就要担太多的风险,但素妍精通医术,自己又有孩子,有她照顾生病的二皇子,杨云屏是一百个的放心,当即令朱雀把素妍送到近冷宫的秋梧院。
素妍先令紫鹊在院子周围洒了石灰水,又用硫磺烟进行消毒,朱雀则担负起传话的任务,一日三趟地往秋梧院去。
“皇后娘娘,左肩王妃说,建议娘娘在凤仪宫周围撒石灰水,屋子里也要用硫磺烟熏过。”
“娘娘,左肩王妃开了药,要在秋梧院设个小厨房,单独给二皇子熬药……”
素妍带着几个人,分时辰照顾只得一岁多的二皇子,早前几日,二皇子昏昏欲睡,素妍倒有一套灌药的经验,能准备无误,一滴不撒地把药灌下去。
杨云屏也是几日睡不好,直到四月十一,朱雀带话回来,脸上含着笑:“翠鹂带话给娘娘,请娘娘安心,昨儿晚上,二皇子发出痘子了,全都长在脸上,今晨后背、肚子上也有几枚……”
雪雁急道:“二皇子可醒了?”
朱雀脸上的愁云已消,“醒了!醒了!今儿一早就吵着要出去,翠鹂和奶娘都拿他没法子,倒也怪了,偏他就怕了左肩王妃,左肩王妃吓唬他说‘你出去就得病病,回头就得吃苦药药’,这一吓,还真管用,乖乖儿呆在屋里玩耍着呢。”
杨云屏转身去了偏殿供的痘娘娘像前,嘴里感谢了一阵,又是磕头,又是敬香。
四月十五日,又有消息传来,杨云屏听朱雀禀完,脸上有了如释重负的笑,“身上的痘子结疤了,瞧来真是大好了。”
朱雀答道:“翠鹂说,虽有些结疤,昨儿又新长了几枚痘子。只是二皇子现下越发地怕左肩王妃了,一见到她就怕。”
黄莺给杨云屏递了茶点,捧着小碟儿,等杨云屏吐出枣核来,笑道:“王妃最是随和的,偏二皇子怕。”
雪雁道:“二皇子最怕吃药,王妃往他嘴里灌药,他不吃都不成,早前还说几句软话,现下王妃也懒得说了,直接拿了羊皮就往他嘴里灌。听说昨儿,他一见王妃拿东西就吓得哭了,王妃问他是自个吃,还是被人灌,他竟说自己吃……”
黄莺挑着秀眉,颇是意外。
孩子病了,不吃药哪能好?
杨云屏问:“他自个可吃了?”
雪雁笑:“可不自个捧着碗就喝了么。喝完了药,吃了冰糖,自个就在屋里玩。”
杨云屏摇了摇头,“这个皮猴子,整日的倒会折腾本宫,到了王妃那儿倒学老实了。”
她也好些日子没见孩子了,可想着孩子病着,又不能见,她是皇后,打小也没得过天花这病。
太监进了大殿,俯身禀道:“皇后娘娘,太医院禀报菊美人染了天花,得尽快将她隔离。”
杨云屏扭头对朱雀道:“你走一趟,在秋梧院旁边再挑处院子出来,把人送过去,挑名患过天花的宫人服侍着。”
不是说这天花自是小孩子容易患的么?怎的连菊美人也染上了?
接下来几日,又有婉贵人、慧贵人染疫,储秀宫那边也送来两位染病的常在、宝应,统一安置在被隔离的冷宫附近。四月十八晨,有宫人来报,菊美人殁了。
一时间,宫里怨声载天,都说是许谨妃回娘家省亲带回了瘟神,不仅害死了端妃的长安公主,如今连嫔妃也给祸害上了。
谨妃整日呆在永仁宫里,大门不出,只盼着大皇子能平安无事的顺遂长大成人。
太后下令,着太医院配出祛病气的熏烟来,各宫各院都分发了一些,责令众嫔妃免了晨昏定省,生怕病气再度流传出去。
冷宫附近的落叶院时不时传出某嫔妃病殁的消息,一时间有五人都在这场病里相继离去,因是染殁,每去一人,就赏副棺材,棺里填了石灰,再着宫人出宫安葬。
嫔妃死了五人,又有宫娥、太监染病的,竟比去岁冬天的瘟疫还吓人。
二皇子身上没再长痘子了,脸上留下了三枚疤痕,假以时日就能尽消。
翠鹂与素妍说着这几日宫里的事:“今晨,连华妃娘娘也搬进落叶院了。”
素妍一脸惊色,若是孩子,她倒是知晓的,可连后宫的嫔妃都染病了,这不是太奇怪?“黄桑、瑶芳二位道长倾囊以授,将自己的所学尽数传授给太医院众位太医,治天花的方子全城的百姓吃了都管用的,怎的对宫里嫔妃们反倒没用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