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殊若垂下头,抚过自己的发,“你觉得……哀家当真是为了权势?”
商素节睁大眼,“不然,你是为了什么?”
殊若抬眸,意味深长的笑了,“商素节,你当真以为,自己腹中孩童,是皇上的子嗣?”
……
另一边。
赐了毒酒下去,涂清祀却在寝宫里左右踱步。
不管是心脏还是大脑,都乱的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门口传来嘈杂声,让他气得想要摔桌子。
“何事喧哗!都给朕滚出去!”
“皇上!微臣有要事启奏!”
夏末阳的声音从未如此高亢嘹亮。
涂清祀蹙眉,“日后再奏!”
然后只听砰砰几声,夏末阳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急冲入寝宫。
涂清祀惊讶的看着他。
夏末阳少年便十分稳重,能让他着急之事少之又少。
哪怕是战事告急,也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
“放肆!夏卿你!”
只要他一句话,结局就会完全不同。
夏末阳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自私。
太后问他,国家和一个女子,哪个重要。
夏末阳原是和皇帝一样的想法。
那么多人,和一个女人,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可是他竟然忘了,现在这个国家,是由这个女人一手撑起来的。
没有这个女人,哪里来的这个国家!
他们竟……反过来如此折辱于她。
若皇上真的一杯酒赐死了她,便可谓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死后必要入地狱的!
皇上欠她,夏末阳欠她,商素节欠她,整个天下都欠她!
如此恩将仇报,不怕日后遭天谴么!
夏末阳深吸一口气,单膝下跪。
“皇上,贵妃腹中孩儿,是微臣的骨肉。”
……
爱情,是底线。
殊若绝不会让不相爱的两个人被迫发生什么。
涂清祀被喂了药丢在龙床上。
而商素节便是由夏末阳带走了。
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夏末阳随着父亲出征。
其实,正好相反。
殊若赐了夏末阳官职,然后让他去西北,把他父亲和能动用的兵马调回皇城。
对一个男人来说,责任是很重要的。
对一个皇帝来说,皇位是很重要的。
殊若同时用爱情和事业去逼迫他,碰触他的底线,逼他到绝路。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可以使出他的真心。
与所有一切相比,她到底有多重。
此刻,被告知真相的女人几乎承受不住这个消息,抱着肚子靠在墙上。
“你胡说!我明明……明明看到的是……是皇上……”
殊若理了理衣衫,神情很淡,“那是因为药物的作用。这件事,全天下就只有我和夏末阳两个人知道。如今告诉了你,是给你一条新的路走。你可以选择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养大,只要他的身世不泄露,生男孩,则是未来的皇帝,哪怕生女孩……她也可以做皇帝。到时候,再杀了皇上,你和夏末阳两个人便能堂堂正正在一起了。”
商素节震惊的瞪视她,“你……你原是打算自己做女皇?……你如今这般蛊惑我,是为了让我放过你么?我不会助纣为虐的!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一旦放了你……我们还有活路么!”
殊若轻轻一笑,“让皇上知道这件事,你与夏末阳,还有活路么?”
商素节突然神经质的笑了笑,“你都要死了,谁又会知道这件事呢?”
商素节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殊若的后招。
但是,只要她不为所动,太后便就此翻不了身!
殊若怜悯的看了她一眼,“是啊,只要这杯酒下肚,明天你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然后,你会走我的老路么?”
商素节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不,我看到了你的结局。我不会……这个秘密,它会跟着我一起下地狱。”
殊若抚过长袖,眉眼舒展,露出一抹惊世繁华的笑容。
“这样,便好了。我可以放心把那个孩子交给你们了。”
商素节一愣,“什么?!”
殊若看着她,“你当真以为,我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权势?若是如此,只要在先皇驾崩时,把所有涂家人一一铲除便可以了。为何,我谁都没有动?”
商素节蹙眉,“你若杀了皇家人,自己登基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殊若斜眼瞅她,嘲讽的勾起了嘴角,“这些年,我在外的名声如何?”
商素节刚要张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更是前所未有的惊讶。
“既然我名声已是如此,为何我还要顾虑是否名正言顺?这么些年,你们皆以为我所作所为只为了自己贪图享乐。压制皇帝,宠信嫡亲。可是,夏末阳,为什么会帮着你们反我?你的父亲,又为什么会坐在御史大夫的位置上七年不倒,反而能与夏丞相势均力敌?”
一群无知小儿,为何这般天真呢。
其实只要仔细一想,殊若把持朝政七年,除了触犯律例的罪臣,她唯一杀的,便只有那一位反对她改革的官员了。
他们怎么……从来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呢?
这些年,殊若除了巴着那个位置不放,她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整个国家有了新的面貌。
况且,涂家的皇族各个好端端的,舒舒服服享着荣华富贵。
而小皇帝不也安安生生的从来没病没灾。
他们……怎么会觉得太后残暴不仁?
怎么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