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侍卫瞥了我一眼,将信将疑的转身进了府中。
片刻后,那侍卫走了出来:“这位姑娘,很是不巧,门房说我家六公子早已传令,说是今日不见客。”
我的心猛的一沉:这厮什么毛病啊,好好的居然传令说不见客?!我不可能一直在勤墨斋藏下去,而程素头上顶着欺君之罪,也必然不会轻易对我放手。无论如何,今日我必须得见他一面!
“我真是有急事求见,若是见不到邓六公子,我回去了定然会被先生责罚!能否请侍卫大哥通融一下,让我进府去亲自禀报?”
“都是替人做事的,姑娘你也谅解谅解我的难处。既然公子明令了不见客,我还放你进去,受主子责罚的就是我了啊。”
想着有次出门,曾看见有人给阴家侍卫送财物请求进府面见阴识,我便将宁婆子替我准备的银子摸出一个,塞进了侍卫的手中:“侍卫大哥行行好,我绝对不会给你惹麻烦!”
那侍卫却像是被火烫了一般,猛的缩回手,板脸道:“姑娘请自重!私下收受贿赂,这可是重罪,你别害我,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呢!”
没想到这大司徒府的侍卫和阴家的侍卫截然不同,我尴尬收回银子,忙忙赔罪:“对不起,我也是急于求见六公子,才冒昧失礼了。”
“姑娘请回吧,其实你只要对你家宋先生说清没有见到我家公子的理由,想必他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我当即追问道:“那我该给先生说个什么理由,先生才不会责罚我?”
“这,这……”侍卫一脸为难,随即便道:“你等着,我再进去帮你问问,看门房知不知道六公子不见客的原由。”
“谢谢侍卫大哥。”我忙忙躬身施礼。
却还没等到那侍卫出来,一辆华盖马车便在门口停下来。
“先生,请!”
“公子,请!”
我看得目瞪口呆,掀开的车帘中,赫然露出了邓训那张眉目清俊的脸庞。一年没见,他竟和我记忆中的样子相去甚远。那张惯常带着促狭笑容的脸上,此刻沉肃端严,而那双黑亮深邃的眼睛,此刻眸光清寒,眼神凌厉,整个举手投足间,比往日多了沉稳和威严。
看他这幅模样,我竟呆呆愣住,不敢上前去相认了。
邓训步下马车,又侧身将车上一位白髯老者扶下马车。眼见两人就要从侧门走进府中,我才蓦地惊醒自己此行的目的,便急急上前呼道:“邓公子!”
邓训脚步一怔,随即转回头来。目光与我交接的一刹那,带着几分惊诧和怀疑。
“你,你不认识我了?”我被这道目光看得心慌不已。
邓训却突然转回头去,带引着那位老者径直走进了侧门。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我只感觉自己胸口一阵憋闷,半晌竟吸不进一口气:这厮,这厮居然没有认出我!
我不过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稍微有些蓬头垢面,他竟然就不认得我了?如此说来,他看上的,却原来不过是我阴家小姐的浮华身份?!我如今丢失了那个身份,在他眼里也就等同于这市井中人,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
却是那个侍卫扶住我,在我耳畔急切呼喊。我重重吸了一口气,推开他的手,摇头道:“没什么。”
侍卫松了口气道:“你吓死我了,怎么好好的,脸色就变得这般惨白?我若不扶住你,你就倒在地上了……”
“我没事,谢谢侍卫大哥。”我躬身一礼后,转身就往街巷走去。
“喂,你不是要见我家六公子么,我刚才问了门房,门房说六公子刚刚回府……”
“我方才已经见过了。”我头也不回的答道。
我终究还是太傻了。为了他,甘愿抛撇下一切,不管仪礼,不顾尊严,眼巴巴的寻上门来找他,却是这般结果。我娘那日说,只有我自己做下的选择,就算是错了,也才不会后悔。我没有后悔,可为何心却很痛?!
我浑浑噩噩的向前走着,茫然不知该去向何处。原本心里有一个清晰明白的方向,指引和支撑着我逃出侯府,此刻那个方向却已是一片迷蒙模糊,难以辨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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