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相伴到老的夫婿,用那么几天时间便要轻而易举地定下了。这是身为女子的无奈与悲哀,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终是令她对着春日也不免伤感起来了。
回到院落,郁闷地喝了几口酒,倒在榻上闭目假寐。恍惚间,脸上火辣辣的,似有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她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眼前分明空无一人。
大奇二奇就在门口守着,应是没人能够进来。她身子一歪,又想昏昏沉沉睡去。刚闭眼,那种感觉又来了,不对!一定有人!这回她警觉地一下睁开,来人来不及躲闪一下被逮个正着。
“你怎么也胡闹起来了?”她嗔道。
卫玠难得地有点脸红,在榻上一坐,笑道:“见你这副模样,想喊醒你又不忍,就站了一会儿。”
她直起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小哈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日便回了,处理了一些事情。”他凑近她低声道,“你向太子进言了?”
“恩。”她老实地回答。
“此为破釜沉舟之计,极为冒险,”他赞许地点头,“却不失为一条妙策。但依眼下情形,还可缓一缓。”
原来太子什么事情都会跟他说。她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奉劝郎君还是依此计行事为妙。”
“卿卿什么时候入了我卫府大门,卫玠自然什么都听你的。”
好哇,还敢油腔滑调了?她作势要打他,门口大奇一声装腔作势的咳嗽:“郎君,有请帖至。”
谁的请帖?她狐疑地打开。
竟是河东公主。
卫玠接过她递来的请帖:“怎么了?”
“能不能不去?”她胆子还是不够肥,一听到河东心里就犯怵。
“不必害怕,此次是名正言顺邀你赴宴。”他合了请帖,“我会与你同往。”
“你去?”她斜了他一眼,“好像更危险吧。”
河东贪图卫玠的美色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谁知道她会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扑倒他?
不靠谱,真的不靠谱!
她那古怪的眼神惹得大奇一阵闷笑,他忍着喉咙间发出的咕咕声,解释道:“小郎,一物降一物,河东公主就吃我家郎君这一套。”
这句“我家郎君”倒是很顺口就说出来了,山阴淡淡瞥了他一眼,得意洋洋的大奇立马瞳孔一缩,菊花一紧,直直站好。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几步,哗一下,退回去守门。
“那明日便一同去吧。”她应下了。
卫玠起身:“本来想着带你去一处地方,既应了河东公主的约,不如明日一道去。”
山阴点点头。
卫玠一走,山阴横了门口那二货一眼,唤道:“大奇二奇,你二人进来。”
两人一站定,她便质问:“刚才卫洗马来,你二人为何不通报?”
大奇二奇一凛,齐齐低下了头。
是了,在他们看来,卫玠是自己人,想进便进,自然无需像外人一样防着。
问题是,她到底是女儿家,面对热恋的对象,内心多少有一点害羞好不好?
她试着让他们明白她的意思:“万一我此时衣冠不整,或是睡相不雅,正在打呼什么的,岂不有碍观瞻?”
这下大奇二奇明白了,原来怕郎君见了不喜欢呀。大奇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小郎与郎君已亲密至此,何需担心?”
“亲密你个头。”她一记寒光扫过去,“下次再有这种情况,你二人去猪圈睡觉。”
吓得大奇二奇脑袋一缩,再不敢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