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冷,劳烦你们走了一趟,东厢房里炉子上有壶姜茶,你们自便。”
婆子们喜出望外,一直以来这试剑阁都不许外人入内,即便是青雀姑娘也得在门外等着,这大冷天的来了一趟,还当是要在外面冻着,等小姐出来,原来还有热茶喝。
纷纷道了谢,往东厢房里走去。
黛玉只是轻轻搂住她的脖颈,埋头其中,有些哀怨但不想说话。
文四姐抱着她回屋,摸了摸小脸:“冷不冷?”
黛玉看着一床乱糟糟的东西,心里更觉得伤感,垂泪低声问:“师父,你要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
文四姐眨巴眨巴眼睛,把她放在床上,自己蹲下来平视着她的双眼,把她纤柔细嫩的双手拢在手里:“黛玉,我这次回家扫墓,并不是什么吉利的事,还要离开一段时间,如果早就告诉你,你会伤心不舍很长时间。现在你才知道,就数着日子等师父回来,画一幅九九消寒图。”
呃,这种我是宝玉的感觉从何而来?
黛玉被她热乎乎的大手暖着双手,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嘟着嘴晃着脚,小声说:“书上都写了,师徒如父子,我什么事都不瞒着你,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文四姐一愣:“师父有什么事没告诉你?”
黛玉看着她,认认真真的说:“师父,您出身名门,也算兰心蕙质,您的本名叫什么呢?文四姐这样的诨名既然人人都知,就一定不是真名。”
文四姐愣了一下,幽幽的笑了起来:“你还真细致。我本名叫泽兰,你可别说出去。”
“师父,你放心吧~”黛玉埋怨道:“我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吗?这名字真好听。”
“其实是露蕊乌头,一种草药,有剧毒。”文四姐托着腮看着小美人:“你还想知道什么?”
黛玉又问了几个问题。
文四姐起身去倒茶的功夫,她看到那个雕花镶铜件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居然都是自己送的东西,就甜甜的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黛玉渐渐困了,婆子们带着她回去睡觉。
文四姐也要睡了,洗了把脸,懒得多点火盆,就准备和衣而卧。
忽然林如海的小厮来敲门:“文四姐,你可在么?老爷有事请你去。”
她只好起身,打着哈欠把脚塞进暖靴里,走到门口:“你家老爷在哪儿呢?”
“老爷在书房等您呢。”小厮恭恭敬敬的回答。
“走吧。”文四姐咻咻咻的跑到书房,敲了敲门:“听说东翁有事找我?”
“进来吧。”林如海正在假装挑灯夜读。
里面摆设的床帐屏几、书画琴棋,极其潇洒。床上绡帐银钩,冰簟珊枕。旁边流金小篆,焚着一缕龙涎。绿窗半掩,窗外腊梅低映。
文四姐进了屋,悄悄拿眼一扫,就知道屏风后还躲着一个人,应该是贾敏,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用意。再看林如海,桌上摆放着文房四宝,可墨池里满满的墨,笔尖却不是黑的。
竟然只是在看书,一个字都没写,可这么晚了还磨了许多墨汁做什么?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春秋》,拿出官威来对着文四姐:“请坐,我有件事,要与你商量。”
可他的语气分明就没得商量。
文四姐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