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只一步一步往回走。
发觉到穆卿并不是要强行留她在雪地里,萧容这才停止了扭动挣扎。
雪纷纷地飘下来,覆在穆卿的头上和肩上,他稳步走着,双眼一直看着萧容。他就那样凝视着她,似无奈,似妥协,却始终不肯移开半分。
雪花簇拥着,停在萧容发间,好似眷恋着什么。仿佛天地万物皆不在,令人移不开眼。
许是被盯得久了,萧容只得侧开脸,讪讪地说:“雪天路滑,大帅……还是看路吧。”
“可本帅只想看着容儿。”他淡淡说着,好似不带一丝情意,却又格外坚定。
萧容抿抿唇不再多劝,只想着,摔就摔吧,反正还有穆卿垫着背。
回永华阁本来还有好一段路,穆卿倒还真的搂着她稳稳当当地走了回去。
回到屋里,穆卿就迅速地脱下带雪的大氅,又急忙吩咐下人煮些参酒来。
萧容闷声不语,直到穆卿将热乎的参酒递到她面前,她才抬眼来看穆卿。
他神色很急,似乎生怕她受了寒,硬是看着她喝下了好几口参酒,才松了口气。
“险些忘了,你最怕冷的。”他无奈地笑笑。
萧容端着参酒,心中微微触动,穆卿现在是在百般讨好她吗?他堂堂大帅,也会做这样子的事?
她暗暗警戒自己不能被表象所迷,须知穆卿变脸堪比变天还快,虽然自从这次回府他就一直温和相待,但也不排除他隔夜就翻脸的可能性。
她回府来,本也只想好好看看魏荷语的下场。穆卿将魏荷语禁足一般地囚困在了慧心阁,这倒也让萧容无可置喙。只是倘若穆卿一朝放了魏荷语自由,那萧容定然不会再坐视不理,必要前去讨个说法。
要么穆卿动手,要么她就会动手。
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公子胜那头也不见有动静。萧容本以为公子胜当时悲伤过度,才会说出那些狠话来,冷静下来后,就打消了杀穆卿的念头,却不料事情远非那样简单。
萧容从永华阁出来,本欲去膳房瞧瞧贾大娘,刚走到回廊处,就发觉一个人影快速闪过。
萧容没有立刻出声大喊,而是快速踱步到守卫众多的地儿去,故作无意地走走停停,实则暗暗试探对方来意。
离上次的暴*还不到三个月,莫非又来了吗?
今日穆卿入宫去了,兴许要很晚才能归来,若真是乱贼,那她必须先稳住阵脚,还得暗派人进宫去告知穆卿才行。
人影再次闪过,萧容心下一惊,快速瞥过去,目光触及到不远处的房顶,她愣住了。
那个人影在房顶上故意停留,随即快速闪过,似乎是故意想给萧容一个看清楚的机会。
她也的确是看清楚了,来的人,就是公子胜。
循着人影而去,竟回到了钟翠阁内。
萧容暗暗瞥着四周,并无他人,才敢上前去,靠近公子胜。
“你来这里干什么?”萧容心里有些慌,却也不知究竟在慌些什么。
她并不想看到公子胜,她不敢忘记当初公子胜搂着夏如璎时愤恨的神色。
他终究还是来了,始终不肯罢休吗?
公子胜并不理会萧容这样的质问,而是眸光绵长地凝视着某处出神。
萧容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那是夏如璎曾住的房间。
这才猛然惊觉,公子胜定然早就知晓夏如璎在府里的住所。
夏如璎在府里的时候,日日思念着他而又无法得见,但他却可以偷偷潜入大帅府来看她。
想到这儿,萧容更加笃定,公子胜一定曾经潜进来看过夏如璎!如此一来,那次公子胜莫名出现在钟翠阁内也就说得通了。后来他又神经兮兮地问着她要府里姬妾的画像,想来也是为了夏如璎。
所以他一直知道,夏如璎在府内的时候就是住在钟翠阁的这间屋子里。
想到夏如璎,萧容心中顿感凄凉,语气也缓了一些,“夏姐姐生前在府里的时候,根本不受重视,因此住在这偏僻的阁院里。穆卿对她没有情,却也没有做太多对不住她的事。夏姐姐她心里……定是不恨穆卿的。”
萧容小心翼翼地说着,可是连她自己也知道,区区这几句话,根本无法浇灭公子胜的复仇之火。
虽然公子胜现在面色清浅,无恨无怒。
他就那样伫立着,凝望着,好似在怀念夏如璎。
良久良久,他终于才侧过脸来,眼中闪出凌寒的光,瞬间攫住萧容难以掩饰的恐慌。
他说:“还记得前不久,大帅府内的那场暴*吗?”
萧容周身一悸,不由得倒退半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