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被她收留,一切像一个巴掌一样,轻轻地拍在她在脸上,把她这么多年来积累的自尊敲的粉碎。
秋风心想,自己终究还是逃不出她的手掌。
秋风十岁时被邱若蓝带到台北,十岁的心智足够让她记得发生在生命里的所有大事。秋风清楚地记得邱若蓝在带她离开孤儿院时说的第一句话:我收养你,仅仅是因为管修是我第一个男人。
管修是秋风的父亲,也是邱若蓝的初恋男友,据说那是一段被邱若蓝形容为山盟海誓、水枯石烂的恋情,可一切都抵不住距离和时间,爱情终究变成了一缕烟,而伴随着管修的死亡,这缕烟也被风吹得散。
那时邱若蓝还没现在这么红,冬日,秋风和她蜷缩在台北的小公寓里,几杯酒下肚,邱若蓝总会面露凶光,之后她却又突然会像个孩子似的喃语:“你知道吗?管罄这个名字其实是我们孩子的!好吧,现在他走了,我们再也没有机会见他了,你就叫这个名字吧!”
每次当邱若蓝说到这时,总会有一股股的酒气扑在秋风的脸上,她的眼睛微红,脸却涨得很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身子微微晃动。
秋风知道她其实是喝醉了。
于是在邱若蓝的“宽容”下,秋风心惊胆战地用了“管罄”这个名字一年,直到有一天,邱若蓝把她送到了屏东的老家,那里住着邱若蓝的母亲,一个退休后就从台北搬到了这里的老太太。
那个有着北方血统,身材魁梧的银发老人,纵使邱若蓝踩着14厘米的锥形高跟鞋,也才刚刚够阿嬷的额头。
阿嬷喜欢盘坐在沙发上看杨丽花的歌仔戏,她的肩膀很宽,每次盘坐就像是一座佛,她微微闭起眼睛。
而这时的邱若蓝就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无非是责怪阿嬷从台北搬到屏东。而阿嬷却不搭理她,任邱若蓝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打转。
这种老房子的大门向来是敞开的,每间每户都能看到邻居的一举一动,或许是邱若蓝生怕邻居对秋风的出现有什么疑问,起身关起了房门,然后转身进了卧室。
秋风小心靠近阿嬷,老太太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她小声问:“你是她的养女?”
秋风诚恐地瞪着眼睛,点点头,却又立刻摇摇头。
阿嬷压低声音:“别害怕,阿嬷什么都知道哈……要是有人问你是谁……你要说你是我在眷村远房亲戚的孩子哦!”
隔壁房间传来邱若蓝冷冷的声音:“她的身份我告诉她就好,你就别乱说了!”这话犹如一把冰刀,瞬间把秋风和阿嬷刚刚融洽的气氛划成了冰天雪地。
阿嬷的脸立刻不悦,她伸了个懒腰,却毫不搭理邱若蓝:“丫头,不用理那个疯子!从现在起我就是你阿嬷!”
邱若蓝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话语很奇怪,秋风什么也听不懂(当然后来秋风发现知道那是客家话),阿嬷拿起拖鞋就向门甩去,“啪啦”一声飞到门框上又顺势滑下,邱若蓝彻底没了声音。
阿嬷的形象突然高大起来,秋风意识到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对抗邱若蓝的依靠,她直了直身子,忍不住朝阿嬷靠近一下。
邱若蓝当天下午就决定回台北,她倚靠在那辆据说三百万的豪车前,一脸严肃,她用食指在秋风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从今天起你不叫管罄了!”
或许是因为有了阿嬷做靠山,秋风第一次敢直视她的眼睛:“那我叫什么!”
邱若蓝回头看了一下阿嬷,嘴角微微抖动,吐出两个字“秋风”。
来台北后的第二年春天,秋风拥有了一个和这个季节不相符的新名字。
只是邱若蓝却执意不要“秋风”这两个字与她再次产生任何联系,除了管修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邱若蓝是一位艺人,确切的说,是一位马上再次要大红大紫的明星。
她不在逼着秋风喊她“妈妈”,而是要求秋风和她周围的同事一样喊她“莎莉姐”。
如此算来,秋风也算是“星二代”一枚,只是这种“星二代”比起瑶瑶来更加让人觉得可悲。
邱若蓝始终不愿让人知道她有一位名叫秋风的女儿,即便是养女,也不可以。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邱若蓝结婚了,对方是位很有名的商人,据说他的产业涉及珠宝、房地产、媒体还有电子。
结婚那天大亨送了邱若蓝一枚十几克拉的钻戒,那天报纸整版都是那枚钻戒的特写。
不过三个月后,她离婚了,理由很鬼扯,富商说,他的女儿不喜欢邱若蓝这个后妈,这样会影响孩子的成长。
可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女儿早在演艺圈打拼了十几年,一个年近三十的老模王家茹。
当然,并不是所有艺人都像邱若蓝一样无时无刻都得把自己的隐私包裹的严严实实,比如像此时正在一个劲儿对秋风进行夺命连环扣的赵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