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窗拉到位,马老板谢了一杯茶立刻开始干活,第一个就给常得贵的房间安装,别看马老板年老体弱,手脚可灵活得很,挥舞着铁锤砰砰砰一顿造,崭新的一扇纱门就镶好了。
常得贵上前开关几次,非常满意,还和马老板讨论一番铁质合页与木头楔子的不同之处。
小马哥看他大伯示范一次,就带着名叫彭佳声的伙计结成一组,搬了一套工具给另一个房间安装,名叫马永康的本家兄弟继续跟着他大伯做事。
上房砰砰声不断,何素雪在学习室里坐立不安。师傅为毛还不传我说话捏,他是真生气了还是真生气了还是真生气了……
哎哟喂,这等着被人骂的滋味真不好受。
方灵看出来了,小何大夫心情不好,害得方灵都不敢跟她说话了,闷头抱着个沙盒练字。
现在方灵和毛永青一样,被要求每天学认十个字,方灵学会之后,又转头去教她家二哥,兄妹俩看到伙计们每天都在努力学习,所以他俩劲头也很足。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有工做有饭吃,有钱领还有人教认字,上哪找这么好的美事去。
方灵还从她娘那里得知,常东家有意叫她留下来给何素雪做个伴,以后不回军户街了。
可毕竟江南药铺里男子居多,跟着小何大夫也要时常抛头露面出诊啥的,她娘没有一口答应常东家,回来问她的意见愿意不愿意。
方灵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常东家对她家有恩,何素雪为人也温和心眼好,更不要说留在江南药铺各种待遇条件都很好。
回去军户街,除了一间窄小的院子,被子都不够一人一床的,要不是有娘亲在药铺做事挣几个钱,一家人连饭都吃不饱。
指望军田里的收成?自从爹爹战死,兵部衙门里的人强行收走了一半田地,剩下的二十亩出产要上交七成粮税,三成余粮根本吃不到第二年夏收。
大哥刚到年龄就托常东家找人去了卫所上哨,为的就是省点口粮给家里人吃,领到的军饷一个子都不敢乱花,每回都按时托人送回来做家用,大哥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军户街没有哪家的女娃看得上自家……
“方灵,你怎么了,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听到何素雪的问话,方灵才发现腮边凉凉的,原来自己想着伤心事,竟流了泪。
“我没事,就是想我大哥了。从去年夏天到现在,他都没回过家,也不知道在卫所上过得怎么样。”方灵掏出手帕擦擦眼睛,不好意思地朝何素雪笑了笑,“我没事,真的。”
方灵不肯说,何素雪也不好追问,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呢,自己不也有一堆的烦心事么。
“小何大夫,有人找!”
“哦,来了。”
何素雪走出学习室,一看王小九身后的人,不认识呀,干嘛冲我笑呀,手里捧个大包袱,是来送礼的?
想到自己最近惹了不少祸,何素雪害怕那包袱里头有什么脏东西,谨慎地说:“小九,我不认得这位小哥。”
王小九马上转身,瞪着来人,那人忙道:“俺不是坏人!俺是城南锦绣裁缝铺滴伙计,俺叫严五顺,是俺老板吩咐俺来送一位姓赵滴客官订做滴衣裳滴!”
严五顺嘴巴很溜,巴拉巴拉交待清楚自己的来历,还腾出一只手来解包袱皮,“您看,这些就是赵客官叫俺们铺子做滴三套衣裳和一件斗篷,上好的料子,贼好的做工哩,您看看嘛。”
王小九一听说是赵本真请人订做的衣裳,心里就有几分相信了,好像曾经听赵哥儿说过一嘴的。
王小九扯着嗓子把方再年喊出来,一问,城南还真有一家锦绣裁缝铺,甘州城里很多夫人们喜欢去他家做衣裳。
严五顺笑呵呵地朝方再年弯了弯腰,“您就是方哥?俺老早就听说过您打得一手好算盘哩。”
方再年一听,胸脯挺了挺,有点心花绽放的赶脚了,“哪里哪里,都是外人乱传的,可千万当不得真。嗯,你家的衣裳确实做得不错,这几件都是赵哥儿给小何大夫订的?”
“可不是咋滴,那位赵客官要求可高哩,挑剔料子挑剔颜色挑剔样子,为了这批衣裳,可把俺老板累坏哩。”严五顺颇有些得意,接着想起包袱里头有订货条子的,忙捡出来请何素雪验看。
何素雪见过赵本真的字,看纸条上是他的笔迹,便点头确认了。
她上前拿起一件浅绿镶粉红花边的短袄,抖抖往自己身上贴,正是自己的尺寸。
方灵急忙上前帮忙,一件一件往何素雪身上贴一下,尺寸都是合的,颜色都不艳丽,全是淡雅的素色绣些小花小朵...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