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快点,明天进修班开课,我好忙的哩。”
“哦,我看好了一座宅子,就在后面的秋阳街,比这里小,只有三进,不过只住我俩和大哥的话是足够了,想不想去看?”
“呸,那是我大哥,不是你大哥。”
“我俩是夫妻,你大哥不就是我大哥。”
“没完婚就不能乱叫,我哥会生气的。”
“好吧,说正事,房子怎样。”
“可是师傅叫我不要买哩,说一年之内就要去京城了,花大心思整了房子又住不了多久,蛮浪费的,不如去了京城再说。”
“这倒也是,听何将军说,老公爷在酝酿一场大战事,想来上面等不及了,要把这边的麻烦解决掉,离班师回朝应该不远了。”
“你说租个院子怎么样,我哥说这里女护卫太多了,有点不自在,还是想搬出去。”
“嗯,租赁的话,好像也挺不错的,我明天再去牙行问问。”
屋里的气氛太好,太温暖,有他在身边总是很安心,何素雪觉得眼皮子好重,不用刻意去想,内功心法就自动运转起来,赵本真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她完全没有听进去,因为,睡着了。
赵本真也睡着了,与她相对而卧,一只手臂搭在她的腰间,四足相抵,彼此的气息紧紧绞缠,宛若成婚多年的恩爱夫妻一般。
鸡叫头遍,何素雪习惯性揉着眼睛坐起来,听到赵本真问她干嘛起这么早,真真是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里!”
“小傻瓜,昨晚说着说着睡着了,当然在这里。”赵本真单手撑起头部,仰望着眼前美好的曲线,一股热流直往下冲。
何素雪却翻身溜下了炕,一边套鞋子一边催促,“天快亮了,你赶紧走,被我哥发现了不得,指定要揍你。”
赵本真轻笑,就大舅子那身板,能揍谁呀,一根手指头就能把他摁倒了,但这种话不能说给雪儿听,会把她气疯的。
何益学听到妹妹的房门响,笑着喊道:“妹妹,等下大哥一起练拳。”
赵本真吓得一哆嗦,飞速朝院门跑,在何益学出来之前开门溜了出去。
何素雪穿着练功服,打着呵欠出来,“诶?大哥这么早。”
何益学看看妹妹,又看看空荡荡的院子,眨巴眨巴眼睛,“哦,早。”
正月十六是进修生报到的日子,江南药铺从早到晚人.流不断,成为甘州城最热闹最吸引眼球的地段。
整个右院的房间都空出来,作为进修学员的宿舍,院子里搭了两座帐篷作为教室,上课时间点上几个大火盆,没人喊冷。
作为《急救外科学》的主要撰写人,常得贵是进修班当然的主讲人,林有文传授麻醉方面的经验,关有树何素雪负责指导器械操作,就连三个护士也有机会上讲台享受一把传道授业的滋味。
上午,是理论学习,下午,是技术指导,五十个学员第一次集体走进手术室现场观摩手术,除了上过战场的军医勉强能站住脚,其余的大夫全部跑出去吐,包括石宇诚也未能幸免。
杨老汉拎着扫帚和撮箕慢吞吞走来,鄙夷地望着石宇诚,“怎么又是您哩,看来得专门给您备个垃圾桶才行了,老这么乱吐,把咱们好好的院子都弄埋汰了。”
石宇诚羞得老脸通红,把口罩一蒙,又钻进了手术室,“老子还就不信了!”
吃晚饭的时候,石宇诚捧着饭碗,趾高气昂地从杨老汉身边走过,“杨老汉,把你那垃圾桶收回去吧,石某现在不吐了!”
杨老汉哼哼唧唧道:“现在吃饭,当然不吐,等会就不知道了。”
石宇诚气个倒仰,“不信走着瞧。”
第二天下午是骨折内固定术,关有树把白生生的骨头从肌肉群里分离出来,又是一批学员冲出去哇哇大吐。
今天杨老汉有了准备,沿着手术室的墙根放了好几个痰盂,总算没弄脏院子的地板。
常得贵告诉杨老汉:“进修班解散之前,这些痰盂就放在这吧,有得他们吐的。”
又到晚饭时间,石宇诚从杨老汉身边走过,灰溜溜的,屁都不敢放一个,今天他又是呕吐大军中的一员。他不晕血,他就是看见手术刀在人身上划来划去感觉瘆得慌。
杨老汉摇头兴叹,“往后东家不在,也没人敢来找小大夫们麻烦了吧,你们连十五岁的娃娃都比不过,得意个啥?”
石宇诚缩着脑袋,背影那叫一个萧瑟。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