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的唯一原因,民心当年不能阻挡满清南下,现在也不会导致闽军失利。邓名自问学不来张煌言的本事,不过也不打算想郑成功那样地偏袒军队。“我们这次不打算光复江北,但以后肯定要收复这里,漕工暂时不会是朝廷的属民,但迟早会是我们的一家人。为了军队的安全有必要使用武力,但应注意尺度,姜上尉做得很好,知道不滥烧,只是清除距离河面五十步以内的、可供敌人隐蔽的工事。”邓名首先给姜楠的行为定下基调,然后进一步说道:“不过我以为,姜上尉可以做的更好一些,要知道现在漕工完全没有斗志,一触即溃,就是因为他们没有和我军拼死作战的斗志。虽然清军企图用银子收买漕工对抗我军,但漕工也不是傻子,知道命丢了有银子也没有命花了,我们最好不要激起他们对我军的仇视。回去对姜上尉他们说,要向沿河的百姓宣传,所有他们被烧毁的房子我——长江提督邓名都会赔偿,一间茅屋值不了几两银子吧?就算十两好了,我加倍赔偿他们,每个房子被烧的人我都给他们二十两银子的安家费,再加五两银子的食物补贴。”“遵命!”使者大声应是,向邓名敬了一个礼,转身快速离去了。“每户二十五两银子?”等使者走后,穆谭忍不住叫起来:“一千户就是二万五千两银子!这一路烧下去,怕不是要赔个十万两银子?”“恐怕不止,虽然我给了他们补贴,不过恐怕还要开粥厂,放火搞不好还会死人,我也得给抚恤,最后二、三十万两银子恐怕跑不了。不过这笔银子又不是我出,罪魁祸首是漕运总督、扬州知府和盐商们,他们看起来很有钱啊,能一口气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收买漕工,想必他们多交五十万两军费赔偿也是交的出来的。”邓名冷冷地说道:“还有惩罚xìng赔偿,让他们知道,用这种办法对抗我军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在姜楠的使者来之前,林起龙曾经派过来一个求和使者,当时邓名军费赔偿要求只是一百万两银子,现在看起来还需要追加。……董笑野的五百人被认为比较有战斗,和另外两个漕头一起被布置在扬州附近协助官兵防守,听说前方的阻击部队纷纷被明军击溃后,扬州城下的漕工们士气更是一落千丈。董笑野一眼没看见,就有几十漕工开小差逃走了,他们已经不想要董笑野的一百两银子了,虽然将来可能会被清算,但多活一天是一天,而且董笑野也未必能活着回去。见到河岸那边冲天而起的火光后,漕工们更是惊疑不定,包括董笑野在内,都忍不住想丢下扬州回家去看看。没过多久,漕运总督衙门就又把董笑野等几个漕头叫去,见到他们后,官员一脸悲戚地告诉他们,沿着运河北进的明军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妇孺也全都不能幸免:“从瓜州到高邮湖,这一路上的几万漕工和他们的家人都被邓贼杀光了,现在运河里满满的都是尸体,邓贼把还活着的人抓起来,逼着他们打捞尸体,好让船只能够同行。”官员还告诉这几个漕头,他们的家更是被明军洗劫一空,妻妾都被明军抢走,孩子也被剁碎了扔进河里:“此事千真万确,都是河道官兵亲眼所见,几位为国破家,总督大人也是感佩不已,一定会为你们向朝廷……”后面官员说的什么,董笑野已经听不见了,从一个最底层漕工一步步爬上漕头位置,几个孩子就是他全部的希望,大儿子虽然才八岁,但董笑野已经为他请了私塾先生,每次看到儿子跟先生识字时,他都会觉得前半辈子拼命没白费,身上每一道伤疤都物有所值。浑浑噩噩地回到营地后,董笑野看到一个开小差的手下又跑了回来,正惊恐地告诉同伴,他远远地就看见明军举着火把在点房子。围着这个家伙的人都忧心忡忡,议论着家人的安危,不过跑回来的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敢靠近居民区。“都死了!”董笑野悲愤地大喝一声,把刚才在总督衙门那里听到的事情告诉给了手下们:“邓贼把人都杀光了,现在运河里尸体多得船都走不了了。”……当明军终于抵达扬州城下时,梁化凤也把两江部队尽数动员起来,和河道官兵一起上城头防守,扬州城内的壮丁也都被组织起来协防。而漕工则被部署在南城门城外,负责掩护城门的安全。“总督大人,现在还不算太晚,我们还是可以和邓名谈判的。”梁化凤对登城观敌的林起龙说道:“只要答应邓名的条件,他还是肯退兵的。”“唔。”事到如今,林起龙心里也十分后悔,不过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在河道官兵和漕工部队溃败后,他曾经派出使者去邓名营中求和,但邓名的条件比渡江前又提高了,不但要求林起龙答应之前的全部条件,还提出了一百万两银子的军费赔偿、惩办扬州主战派等新要求。虽然最大的主战派林起龙并不在邓名的惩办名单上,但这个要求还是给漕运总督深深的羞辱感。“我们有这笔银子啊。”扬州知府也不失时机地劝说道:“盐商不是报效了三百万两吗?刨去给那些漕头的还有二百五十万两。我们把城里的盐商都交给邓提督,就说是这些小人蛊惑总督大人。”“这怎么可以?”林起龙斥责道:“他们肯定会说本官的坏话。”“邓提督肯定不会理他们的,”扬州知府着急地说道,难道邓名会不知道漕运总督是最大的主战派么?但邓名肯定不会要求惩办林起龙的,不然这还怎么谈判下去:“若是总督大人不放心,我们把人头交给邓提督便是了。”“要交当然只能交人头。”林起龙哼了一声,要是让邓名知道他从盐商那里刮了三百万两,说不定对方就要涨价了:“不过还是要先打一下再说。”他指着城下那些漕工说道:“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多人了吗?”“这些漕工……”梁化凤看着那些以扁担为主要武器的漕工,哭笑不得地说道:“他们根本不堪一击。”“至少能消耗邓名的弓箭和体力,哪怕能打死一个敌兵也是好的,若是能抵挡邓名一阵,我们就好谈了,反正也不是我们的官兵。”林起龙不以为然地说道:“能战方能和,要让邓名知道,我们扬州有的是人,而且众志成城誓死效忠朝廷,他杀不过来的,就算想取胜也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还是降低条件为好。”见到敌军的这种部署后,邓名知道敌人的抵抗意志还没有被最后摧毁,就下令列阵备战。“又是漕工,驱赶这些百姓上阵与我们拼杀,林起龙不觉得yīn德有亏吗?”在邓名的原先设想里,这次进兵扬州会是一场近似武装大游行的行动。把清军逼进城中,然后爆破城墙,估计就可以摧毁林起龙的抵抗意志,邓名并没有想到会杀伤数以百计的漕工,烧毁上千户的民居。如果对手是拿着清廷军饷的河道官兵,邓名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不过他通过审讯俘虏得知,这些被明军杀死的,大都是贫苦的最底层百姓。不过邓名不能因为漕工的抵抗就停止军事行动,那样就会丧失明军的威慑力,他下令弓箭手前进:“放一通箭,把他们驱散,等城外无敌军后我们就爆破城墙。”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