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物资就意味着其他战场被削弱。当时明军的航运也不像今天这么繁忙,现在光是运盐量就是一年前的十倍以上,而且随着市场的不断扩大,运输量还会继续提高。以前明军觉得无所谓的延迟,现在已经有无法容忍之感,而将来肯定会更加痛苦:“如果北京继续这样大力支援重庆,固然鞑子会耗费巨大,但我们也会难受到极点。”“是的,有了这次的经验后,清军肯定会更加积极地出来骚扰我们,他们对我们的反应速度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邓名现在得出的结论和几天前大不相同,这次航运断绝之久大大出乎明军的意料,十天说起来不长,但若是每次都是顺风的时候断上几天,北京对重庆的物资支援也就物有所值了:“若是我们再离开四川,那靖国公就会变得更吃力。”邓名打算这次出兵抢割重庆的庄稼后,再次去江南。农闲时士兵在成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下游打秋风,保持明军对江南官员的威慑力。只是现在明军都在考虑是不是应该先设法解除重庆的威胁再走,免得四川和长江下游的联络不通。……在邓名和军官们商议如何压制重庆的时候,孙思克已经带着汉八旗返回重庆的西边。山西兵分布在重庆到忠县的交通线上,而水师已经安全驶入了河口。“总督大人料定贼人早早就到,可到现在还是踪迹全无。”汉八旗前进的时候磨磨蹭蹭,返回的时候却是神速,为了尽快返回还大量用无甲兵拉纤。现在到了江边,眼前就有船,可以很方便地渡江返回安全的重庆,孙思克也就不着急了,反倒对李国英的紧张有些不满:“一路匆匆赶回,结果连一个贼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真是白费辛苦。”之前孙思克对重庆还有些担心,但李国英详细给他分析过,称邓名根本没有办法控制重庆——若是为了监视重庆,正常情况下明军可以在綦江、铜锣峡一带建立基地,屯田筑城。不过成都没有多少人力,要是在綦江大兴土木就会严重影响川西的生产,而且明军在綦江、铜锣峡留的兵马太少则不足用,把主力留在这两地重庆也不用着急了,调一些兵马回广元,就可以再次从剑阁一线从北面威胁成都的安全。就算明军完全掌握清军的动向,也会被调动得疲于奔命,只要明军稍有不察,就可能给清军留下突击的破绽——如果綦江和铜锣峡都是明军需要时刻警惕、重兵布防的据点,那邓名还敢带主力离开四川吗?在此战之前,李国英认为应该放弃重庆,节约资源,现在李国英的看法依旧如此,认为在没有优势水师的情况下呆在重庆的意义不大,每次出去骚扰都是冒险——他和邓名是竹竿打狼两头害怕。不过既然朝廷坚持,那李国英就要竭力发挥重庆的作用,力争把尽可能多的明军吸引在重庆周围。“赵将军走得也太慢了。”孙思克抱怨完李国英又开始抱怨赵良栋。按照李国英的计划,赵良栋和王进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到重庆了,但现在两人还在保宁呢。这个延误也和汉八旗有关。出兵后孙思克就把所有后方的船只都用来运输八旗兵,因为旗人不愿意和绿营一样辛苦地走山路;退兵的时候所有的船只更被孙思克截留,计划中去协助赵良栋的船一只也没去成。而且除了船只,很多负粮到重庆的无甲兵也应该随船返回广元帮助川陕绿营行军,但现在和船一起被扣在了下游,被命令给八旗兵的坐船拉纤。对于汉八旗的大爷作风,李国英曾轻描淡写地提了两次,见孙克思反应激烈后就干脆装看不见。总督大人都不开口,其他人自然更不会说话。而镇守重庆的高明瞻为了巴结孙思克,不但不据理力争,还竭尽全力地满足他的要求,把所有本应返回广元的交通工具都扣了下来给八旗兵送去。为了给随军的满洲太君运酒,高明瞻更是调动了所有的骡马,每天都大张旗鼓地把奢侈品送向前线,拥有道路的最高优先权——遇到这些给满洲太君送奢侈品的车队和船只时,无论是清军的辎重还是军队一律都要马上让路。每天重庆的朝天门码头都要先把给孙思克的猪羊送上船,然后才能装运其他货物。虽然这有违李国英的计划,不过高明瞻知道总督大人绝不会为此责备他,要是惹得满洲太君和孙思克他们生气,反倒很可能会遭来川陕总督的一顿数落。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