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鼓舞士气,团结人心,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还请两位先生不吝赐教。”朱之瑜暗暗观察到现在,觉得邓名的态度似乎相当诚恳,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颇有讨教的热切之色,听到邓名语气真挚地寻求建议时,他清了清喉咙,就打算委婉地说上两句,最起码也要让邓名懂得,这么**裸不丝毫掩饰自己强盗行为的做法是极不可取的,会成为千秋万世的笑柄。“国公大才,深知为了驱逐鞑虏,必须万众一心、众志成城,”蒙正发再次抢在朱之瑜之前,大声表达了他的看法:“手段更是返璞归真,大巧不工……”熊兰听到这里忍不住打量了蒙正发一眼,心里冒出一个念头:“难道这是个劲敌?”蒙正发只是一个书生,没有三次献万县、理财等诸多功绩,能让熊兰冒出这样荒谬的念头,虽然只是一瞬也很了不起了。任堂等几个军方的官员都没有被招去城门口,邓名觉得没有必要全部的文武官员都挤在自己身边,而他们几个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赶来凑热闹,而是呆在城内,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他们也能立刻召集驻防成都的常备军。一直等到刘晋戈从热闹的春熙路返回知府衙门后,任堂、穆谭才得以把卸下责任,赶去城门口见邓名,他们二人也有好久没有看到邓名了。这两个人登上城楼的时候,看到刘曜、杨有才等一大群人都围在邓名身边,但和邓名言谈甚欢的却是那个蒙正发——刘晋戈、周开荒公开支持巩焴,但任堂、穆谭都对蒙正发和朱之瑜更有好感,对烧神主牌的巩焴更是心有成见,看到邓名和蒙正发如此谈得来,任堂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见到任堂后,邓名也笑着打了个招呼。“国公说什么呢?说得这么高兴?”任堂微笑着走上前去,他估计多半是和文教有关,因为刘曜和杨有才脸上都看得出满是迷惑,显然听不太懂二人的话题,而熊兰和周开荒也是眉毛微皱,大概一样完全插不上嘴。好不容易来了几个士人,任堂觉得算是来了志同道合的人了,他虽然是军人但却不是大老粗,既然邓名和蒙正发正在谈论风雅的话题,那他绝对可以掺和一下——虽然任堂向邓名打过小报告,但他和蒙正发之间的矛盾终究还是士人之间的矛盾,他们说到底也是同一阵营的。“很有意思的话题……”邓名微笑着答道。这是任堂突然注意到朱之瑜正侧头看着城楼,好像在很认真地观察成都的城防工事,人也躲得离邓名和蒙正发远远的,这让任堂顿时心生疑惑:“初次见面,朱先生怎么不和提督攀谈,却去看什么城楼?这城楼什么时候看不可以?”这时邓名已经转回头去,笑吟吟地问蒙正发道:“刚才蒙先生说,《金瓶梅》是谁写的来着?”“必定是王世贞无疑。”虽然是二月,但蒙正发和朱之瑜手里都有一把文士的折扇,现在蒙正发右手持着扇,向左掌轻轻拍击了一下:“我敢断言,兰陵笑笑生必是王世贞的化名。”“啥?”任堂惊叫一声。“国公观敌料阵,一望就能把对方的主帅猜个**不离十吧?”蒙正发一边轻摆折扇,一边从容说道:“对我们来说,这读书也是一样,一看遣词造句,情景描绘,这到底是谁的化名也就昭然若揭了……”蒙正发博引旁征,不时地把其中的段落拿出来,和王世贞的其他作品中的比喻、描述相比较:“国公请看,这些是不是似极?”“果然似极,蒙先生果然博学多闻。”邓名现在对蒙正发是发自内心地佩服出来,王化贞的文章那是信手拈来,回忆起来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国公过奖,王公乃先贤名儒,他的文章学生小时候那是反复背诵的。”蒙正发不但博学,而且还很谦虚,邓名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这些论证让邓名听得是津津有味,只可惜刘曜、周开荒、熊兰他们都是武人,完全听不懂邓名和蒙正发他们在讨论什么,而刚才朱之瑜也告了声罪,说是自打来了成都后还没有好好看过城楼,说完就急匆匆地往城楼那边去了。现在任堂来了,邓名觉得很好,可以让讨论变得更加热烈而不至于让蒙正发一个人演独角戏——在这个问题上,邓名虽然能听懂,但完全没有讨论的资格。邓名回头想询问任堂的意见,但却扑了个空,失去了任中校的身影,他左顾右盼了一圈,才在远处发现了目标:“嘿,任兄弟,你怎么也去看城楼了?你又不是没见过。”〖书网∷更新快∷无弹窗∷纯文字∷www.〗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