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湖一战后,包括索额图在内的被俘禁卫军日子都过得不怎么样,因为被俘的都是满洲贵族子弟,亲王、辅政大臣几乎都有亲朋在内,所以太皇太后为了满八旗的团结也赦免了他们。不过失去光辉的前途,对索额图等胸怀大志的人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被从御前侍卫序列中剔除后,他和鳌拜的侄子、遏必隆的女婿等人每日借酒浇愁,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今天几个难兄难弟正喝得欢畅时,突然身后有人嚷了一声,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子凑了过来,笑眯眯地和这几个辅政大臣的子弟打招呼。索额图扫了来人一眼,依稀记得曾经见过这人,不过好像不是两黄旗的。来人自报家门,原来是姓钮钴禄的,他父亲尼雅哈纳还是个巴鲁图。“哦,记得记得。”虽然有点醉了,但索额图还是马上记起了来者,对方是正红旗的人,任正白旗的官职。对方一定要请几位正黄旗的前御前侍卫喝酒,索额图他们也不好推辞,这个姓钮钴禄的正红旗人身姿挺拔,相貌清秀,口才也相当了得,让酒席上气氛变得十分热烈。据这个钮钴禄的人说,自从高邮湖一战后把原先的禁卫军逐出后,现在禁旅八旗也变得不堪了——这倒不完全是奉承,确实原先挑选的军官都是京营八旗中的佼佼者。高邮湖一战中,在顺治毙命前,禁卫军的士气也始终维持不堕,对于一支几乎都是第一次上战场的年轻军队来说,这已经非常不错了。而跟随康亲王去山东的禁旅八旗虽然名字不变,但已经是一个脊梁骨被打断的军队了,本来就是用原本根本没有资格进禁卫军的落选者充数,而且还失去了必胜的信心。混熟了以后,钮钴禄就开始旁敲侧击,询问起漕运的事情,这几个人都有机会见到辅政大臣,所以钮钴禄就向他们打听是否听说过要走海运运粮一事,而诸位辅政大臣,尤其是索尼和鳌拜二人对此又有何打算。最近几天索额图倒确实几次听父亲说起漕运转海一事,不久前他还和难兄难弟聊过此事,大家都是熟知内情的人,就算私下聊几句也没什么。不过这个钮钴禄可没有机会知道这种最高层的机密,索额图虽然喝了不少,但闻言一愣,就打算摇头推说不知。但索额图还没有开口,鳌拜的侄子就抢先说道:“唉,老弟也听到风声了吗?这漕运是要招安闽贼来运啊,真是贼!为了点跑腿费,连粮食都肯帮我们运。”索额图一直认为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上次邓名那句随口的“康熙”就把辅政大臣都害惨了,所以这次从父亲口中听说此事后,索额图坚决认为这是阴谋。而索尼私下里对家人说,他也认为邓名很可能知道并且默许穆谭来促成此事,不过漕运只要还没有彻底断绝,朝廷就投鼠忌器。如果邓名的目的就是想用漕运来吊清廷胃口,让他们狠不下心一拍两散的话,那邓名已经成功了,现在朝廷里没有人敢主张大打出手,万一再次失利那后果就会非常严重——既然钱粮还能运到天津,那朝廷似乎就可以等待更好的时机,东南似乎也依然基本掌握在清廷手中。“就是说,朝廷同意闽贼给运了吗?”钮钴禄又是一杯酒敬上。“这我可不知道。”瓜尔佳(鳌拜家的姓)举起酒杯一饮而尽,重重地把空杯放落后,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钮钴禄急忙把空杯斟满,瓜尔佳也不推辞,端起就是一仰脖尽数倒入口中。空杯拍会桌面后,钮钴禄就再次给斟满,如是者三。“我大伯今天好像就要向太皇太后提起此事了。”瓜尔佳醉态可掬,在摔向桌面的之前又大笑一声:“见钱眼看的闽贼。”其他几个也都喝得差不多了,钮钴禄又是一杯酒敬到索额图面前,后者已经半天没有沾酒杯了,他眼睛下瞟,盯着那酒杯看了一会儿,只见端着它的双手沉稳有力,清澈的酒水表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涟漪。抬起眼睛,索额图看向对面的人,只见对方脸上也依旧镇静如常,一点儿不因为自己面露冷笑而显得紧张不安。“我们去喝杯茶吧。”索额图咬字清晰,语气中没有一点醉意。“好。”钮钴禄召唤候在外面的包衣进来,让他们把各自的主子带回家去。索额图的包衣过来时,首席辅政大臣的儿子,在邓名前世曾权倾朝野二十的大臣摆摆手,让他们远远地跟在身后,迈开步子走向一个熟悉的茶馆。而钮钴禄则落后索额图一个身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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