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私塾的人,怎么还这么混!”
周亭青被这一叫吓得跑到一边,张氏有些恼火的叫道:“真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我自己生的娃儿自然有我教导,别人要是想管,就自己生去!”
周梅香一个未出门的大姑娘,被她这么一说恼得都快哭了:“二嫂,你,你……”
坐在上首的老周头黑了脸,“一大早的吵吵什么?都给我闭嘴!”
张氏这才住了嘴,不敢再说什么。手里一阵忙乱,胡乱地拍着睡着了的周亭伟。
周友平夫妻带着三个闺女,端端正正的给老周头和周李氏磕头。
老周头点点头,看看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的周李氏,周李氏才从怀里掏出三个红包,姐妹三人接了。
接着周秀儿姐弟给周友平夫妻拜年,唐氏给一一给了红包,周亭青接过去就打开了,“呀,才三个铜板啊!”语气里颇是不满。
周友平夫妻都没有答话,周苹儿带着妹妹又给周友安夫妻拜年,张氏不情不愿地给了红包。
“你们二爷爷从镇上回来了,待会儿苹儿和秀儿带着弟弟妹妹去你们康三叔家里给他拜个年。”老周头突然说道。
因着周李氏和弟媳陈氏不和,两家人平素少有走动。可到底是亲兄弟,大过年的还是得让孙儿辈去磕个头。
“哼,人家回来也没来看看你,你还指使孙子孙女儿上门去卖什么好?”周李氏闻言不悦道。
她和陈氏前后脚进了周家门。年轻的时候周李氏是个要强又抠门的,偏偏陈氏这个妯娌爽朗大方,进门后很得公婆喜欢。后来老周头当了兵几年都没回来,周成喜却学了门木匠的手艺。
大房这边周李氏守着个闺女过得凄风苦雨,二房那边却连生了儿子,还过得红红火火的。这种强烈的对比本就让好强的周李氏心里不痛快,加上婆婆偏心能说会道的陈氏,更让她嫉恨上了,私底下说陈氏坏话,又被人传到陈氏耳朵里,两人因此狠狠闹了一场。于是,两人长达数十年的不和便拉开序幕,至今都没落幕的征兆。
这边正说着话,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六七个小孩子笑着走进来。
领头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穿着宝蓝色棉袄,一脸笑意,“大爷爷,我带着弟弟妹妹来给你和大嬷嬷拜年了!”
这少年正式周成喜的长孙周亭松,虽然年纪不大,看起来却是个精明的。
周筝儿见过他几次,他是二爷爷长子周成富的儿子,小小年纪就在家里的木器店帮忙,是个会来事儿的人。
他上来就给老周头磕了三个头,他身后的周亭柏、周亭杨几个也跟着呼啦啦地磕起头来,“大爷爷,大嬷嬷,新年好!”
“亭松也回来啦!”老周头对着一众小辈点头,周李氏在老周头的示意下转身回屋包了几个红包出来。
周亭松几个收了红包,又和老周头说了几句话,就告辞了。
“既然老二家的孩子来了我们家,你们几个也快些过去,别失了礼数!”老周头吧嗒着烟斗吩咐几个孩子。
周苹儿他们自然是一一应诺,往村口周友康家去。
等拜了一圈,总算是把年拜了,眼瞧着也快晌午了,周苹儿带着妹妹往山脚下的家里走。
回到家里,唐氏正在煎年糕,细白的年糕切成一片一片的,用油煎得两边发黄,看着就有些流口水。
香味一阵阵的传来,勾得她肚子里的馋虫直叫唤。不过现在她对自己收到的红包比较感兴趣,话说她已经好些年没收过压岁钱了,来了这里几年,过年收红包成了一大乐事。
强按着想吃的冲动,周筝儿跑进房间里,把红包一一打开,多半都是一两个铜板的。有三个甚是特别,一个红包比较沉,是二嬷嬷陈氏给的,打开数数,竟然有十个铜板。一个是周李氏给的,因为周亭青一直在炫耀在爷爷嬷嬷那里得了十个铜板,让只得了两个铜板的周秀儿很是不平,她就悄悄把这个红包单独放了,想看看自己能得多少。事实证明,周李氏是个很公平的人,孙子一律给十文,孙女的都是两个铜板。至于最后一个,是二婶给的,用一张旧红纸包的,打开里面躺着一个铜板。周筝儿抹额,就这手面,她儿子还敢嫌弃自家娘亲包的红包?
这下子周筝儿有些恼了,“娘……”
唐氏笑笑:“筝儿饿了,马上就好,等等啊。”
周筝儿不乐意,扯扯唐氏的衣角,继续叫:“娘,今儿个亭青还嫌弃你给的红包小,可二婶只给了一个铜板。”
旁边帮忙的周苹儿道:“有一个铜板你就知足吧!以前二婶还给过我空红包呢。”
“啊?”周筝儿黑线,原来红包还可以这么包的啊,看来这过年的红包也不是那么容易得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