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问到重点。
陈谨瑜白了周筝儿一眼,“我大哥远在京城呢,我怎么和他说?”
“你少在那里装傻,当谁不知道你们都是写信的?”周筝儿完全不接受这个理由,“其实我觉着京城挺好的,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好多鸿学大儒都在京城。你大哥既然想让你过去,你有什么好推辞的?”
要是有机会让她去京城看看,她一定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哪里还会推辞?
“你呀,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陈谨瑜突然找到小夫子的派头,“京城固然千好万好,文人墨客满大街都是,听说站在大街上吼一嗓子,十个有八个答话的都是学子。”
“怎么,你还怕和他们比啊?”周筝儿怀疑这小子惧怕竞争。
陈谨瑜瞪了她一眼,才道:“我哪里是怕这个!”
“那你为什么不想去?”周筝儿又问回了原来的话题。
陈谨瑜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才道:“刚才你也说了,京城那边鸿学大儒多,所以那边一点不缺夫子。我以前告诉过你吧,我最大的愿望是像我爷爷一样做一名夫子。可我要是去了京城,我大哥一定会把我送到大嫂的爹那里学习。我听说大嫂的爹特别厉害,他门下的学生很多都考了功名入了仕途的。”
“这样的夫子不好吗?”周筝儿听糊涂了。
陈谨瑜用看白痴的眼光看她,“当然不好!一旦考了进士,就得候缺,哪里还有工夫当夫子?”
“敢情你念书就想当个夫子啊?”周筝儿觉得他的理想还真是单纯。
陈谨瑜骄傲道:“当然不是,念书还为了知礼懂礼,为了陶冶情操。”
“可是你想过你将来的学生念书是为了什么吗?”周筝儿记得自己和他说过这个话题的,可现在情况特殊,就又重复了一遍,“像康三叔家的亭楠,还有我二叔家的亭林,三叔家的白前,他们念书都是为了考个功名。你要做个好夫子,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考功名,还怎么教你的学生?”
“这道理我知道。”陈谨瑜很不被理解似的有些急躁了,“我也不是不考功名了,我只是不想去京城那边念书。现在我大哥已经去了京城,要是我也走了,难不成把我爷爷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里吗?况且我爷爷已经能我把教得很好了,我为什么还要去京城,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是啊,你大哥为什么非得让你去京城?”周筝儿突然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陈谨瑜一副你怎么才问的表情,“其实我大哥早就想把我爷爷接去京城了,可我爷爷放不下这边的学生,也不想去那个繁杂的地方,一直没有同意。这次我不是落榜了吗,大哥就想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先叫过去,然后再来说服爷爷。”
“那怎么行!”周筝儿突然暴跳,“陈老夫子去了京城,我们村里不就没人教书了吗?”
她还指望着把周亭景送过来开蒙呢。
“所以我才不去的啊!”陈谨瑜觉得周筝儿总算有点理解自己了,“爷爷和我都很喜欢这里的清静,我还想着以后像爷爷一样在村里教书呢,所以更不想去京城了。”
“你的想法陈老夫子他们都知道吗?”周筝儿认为陈老夫子是个很开通的人,没道理和陈谨瑜有沟通不良的时候啊。
“大哥一直对我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我不好和爷爷说这些。”陈谨瑜也觉得很为难。
周筝儿却觉得凡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可我听桂妈妈说,本来陈老夫子是不想去京城的。这次见你落了榜,加上你大哥又说想让你去京城念书,他怕自己的坚持阻碍了你的发展,现在正犹豫要不要和你一起去京城呢!”
“啊?爷爷怎么会这么想?”陈谨瑜没想到自己的犹豫换来了爷爷更大的纠结。
“我看你还是早些把你的想法和你爷爷说清楚吧。”周筝儿劝道。
陈谨瑜想了想点头,“嗯,今儿个晚上我就和爷爷好好谈谈,可别到时候我没去,爷爷反而先提出要去京城了。”
说完去京城的话题,周筝儿好奇问陈谨瑜,“不过说实话,你的功课那么差吗,怎么这次考童生都落榜了?”
“童生也很难考的好不好?”陈谨瑜白了周筝儿一眼,“这次是我太疏忽大意了,你就瞧着吧,明年我准把这童生考下来!”
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周筝儿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皇帝不急太监急”几个大字,猛得摇头,自己可没着急,着急的是桂妈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