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了,他摇摇头道“往好处想吧。这次,连昕那小子表现不是不错?如果不是他对东南的那些士族豪门都大有了解,我们连韩奇的影子都不大好找。如今他的功劳加上你的功劳,换他一个良身不成问题。且你提出这个要求,皇上肯定喜闻乐见。而接下来,你也知道和你相反的那位不会认真收拾东南局面,他收的礼太多了。但他总也会做一些。而那里面,有一份功劳肯定会是连昕的。”
水溶没有再吭声了。
清贵的郡王第一次出门做实事,付出的艰辛和血汗不可谓不多。落到这个结果,难免满腹牢骚。不过,这样的牢骚,却是很难向张滦抱怨什么。
这个人的处境比他更为难,对皇帝的本性,早早的比他看得更透彻。才能那么平静的说出“肯定喜闻乐见”的话来——在皇帝的眼里,他们这些臣子,不就是越重情重义,越有弱点,才越好掌控么?
然而,他做起事来,却依然是尽心尽力,不畏生死。
又过了好一会儿,等到崖松将他的野猪也给烤好,让大家分食了。几人饭后活动一会儿,也就得在这荒山野岭、连个破庙也没有的地方找地方休憩下来。
崖松尽职尽责的撒上了驱虫的药物,但在这种环境,连水溶这个北静郡王都只能在树枝上将就了。幸而,水溶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已经习惯了这么做。
就算不是赶路,很多时候,在驿站、酒楼、客栈之类的地方落脚,都等于自曝行踪!
而且,在这种荒山野岭的地方,有一种特别的〖自〗由感。和在京城时是完全不一样的。龙座上的那一位,也许不过是心情有些起伏,就不知道能把多少人牵连其中。
当水溶终于在一根偏颇为粗壮的树枝上坐好,语气终于彻底的心平气和了。
“张清源,虽然说了那么多,但你好像一直没说明白,为什么非要在这次抓住……不对,杀了那个韩奇不可?”
虽这个张滦加入军队加入得十分干脆利落,水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这一年多相处下来,他反而有些不能理解了——
这个张滦,时不时的会透出些贵公子的气派来。且不说悲天悯人吧,至少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但现在,他对韩奇的杀意,却真不是一般的重!
坐在另一根树枝上的张滦这次却也沉默了一会。
一时间,只有山风吹过树林的声音。
过了一段时间,他才叹道“韩奇这个人,你也知道的。武功高强,却又贪生怕死。自诩大丈夫,其实极好迁怒。
偏他旁的不行,武学天赋却高得惊人。若是不能早早杀了他,我虽不怕,却怕许多人被他连累。再者……你其实也明白的,你也知道,那一位郡王摆不平南方,而龙座上的那位,又一心都想要先摆平北方。为此连自己都祭出去了。可若是北方的局势不能如他所料呢?南方会如何?韩奇在南方,毕竟是留下了些根基的。”
水溶更有些奇怪。
韩奇的武学天分再高,对张滦的父母能造成什么影响?他在京城可是孤身一人。
南方的事情倒确实是……
不过,南方的那些过往,也仅仅是在水溶的心里停留了一瞬。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之前赶路的疲惫竟是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之前说,他连自己都祭出去了?”水溶压抑着〖兴〗奋的说道。
不远处,崖松和水溶的护卫对望一眼,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们这说的,是当今的皇帝吧?张滦嘲笑的语气,水溶〖兴〗奋的语气,都算怎么回事啊?
而且,自己都祭出去是什么意思?
就是崖松这个平时想得比较多的人,也并不能理解。不过,水溶也转眼就给他们解了惑“你这是说,兰妃那边?”
——在南方,兰妃穆逸兰当然没有京城里那么鼎鼎大名、如雷贯耳。但讨论的人也绝对不少。何况这两个就算是再艰苦,也是会尽力收集京城信息的。当然也知道不少。
可惜,张滦引开了水溶的注意力,却不肯多说。
——尽管以他们现在的处境,在这种环境说说某些忤逆之言,未必不是乐事!
可他到底也只是猜测而已。
兰妃的身后有忠顺王府,不管她有没有这个自觉,这肯定是事实。但皇帝到底是不是被逼着到兰妃那边去过夜的,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孩子?
想想元春的境遇,张滦到底还是倾向于另一种可能。
这本来就是皇帝的将计就计之举!
可惜,有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难说了。
张滦完全不能肯定这些,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