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熙招了辆出租,朝着记忆中的地址而去。
不知道那黄家还住不住那里了,当初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苗苗,自己依然记的很清楚。她曾被黑阳的人绑架,自己同顾元升因这机缘提升了实力。
不知道她妈妈黄秋的喉咙治好了没有。
那个女人似乎是有什么故事的。
车子停在了小区口,因为保安不让进,顾熙只好提着大大的行李箱走了下来。
然后木然的站在小区门口,她现在换了模样,她们早已不认识自己了。
顾熙也没有想要真的再同以往跟他们打招呼,只是突然想看看那个苗苗现在如何了,顾元升曾说茫茫人海想相见便是缘,何况还共经患难,同桌吃饭,那更是缘分匪浅。
顾元升,又是顾元升,顾熙想起这个人周身的气息就越发冰冷。
她站在小区外一早上,手里还拖着行李箱,也不进去,也不离开,冷着一张芙蓉一般的脸,站在那里小小区进进出出的人都忍不住瞩目。
只是顾熙数了下,一早上,从小区进出的六百多人次,但就是没有黄秋一家的任何身影。
顾熙倒是极有耐心继续等下去,但总被那些保安过路人骚扰她就忍不下去。
干脆在附近找了酒店将行李箱放了,出门来了帽檐极低的鸭舌帽,换了身运动服,在小区的对面找了间小小的快餐店,靠着玻璃窗慢慢的朝外看。
其实在执着什么,她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自己如果不找点事情做,便心里着慌。
这种慌乱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即便在那是第一次顾元升说带她一起走。
她久候不至,等的心烫了又凉,轮番交错,最后变成了滋滋的麻意。
即便那个时候她的心也是定的。她被追杀,被围剿,混身伤痛也压不住心痛时,也没有慌。
她总觉得有一日会亲口问他一句为何。
就为了这个理由她从来不慌。就坚定的一直等到了他的解释。
但这一次不一样,她同顾元升从来没有这么近过。
他拉着她的手去商场带着笑为她选一套霓裳,他为她做饭,带着无奈和宠溺吃掉她不喜的食物。
他说想要跟她做一对普通的相爱男女。
柴米油盐生老病死。
然后他也这么做了。
用实际行动打散了她的犹疑,当她渐渐相信也体会了这种美好,开始也沉溺其中的时候。
他却又变了。
白凤说女人由来最硬,从来不肯承认在爱情满前都是个普通蠢女人。
原来就是说她。
顾熙点了杯花茶,神色漠然的一直看着。
一直坐到天黑,依然都没有看到黄家的人出来。
她也沮丧失望,其实她等的不是见道黄家人这个结果。而是等着的这个过程。
回到酒店,强行控制自己不去想修炼的事情,躺在床上,盖上被子,静静的睁着眼睛。脑海回忆全部聚集一窝蜂的挤出来。
五华界的奇山秀水,衣带飘扬翩鸿而过的修真者。
凤天山上火红的凤凰花开满山间,那人一身青衣飘然而下,嘴角带笑,轻轻摘下一朵,插在她的鬓间。
左右端详总不如意,最后直接将她插在头上充作发簪的树枝拔下来。
似一大批绸缎散开的黑发垂落下来。偏偏那朵娇艳的凤凰花没掉下来。
他仔细看看终于有些满意,但随后再次眉头微皱,拉着她下山,一路跑过烟霞幻海,到了凡俗帝王居所。
偷鸡摸狗一般的不知从哪出找出一套崭新的嫁衣。
嫣红的裙裾,上面绣了霞光璀璨的凤凰。大片的艳丽牡丹花纹。
站在皇城最高的那层观星楼,坚持要她换上,顾熙被他吵得心烦,只想赶快应付了这个时不时抽风的小师叔,只得换上。
但脱掉身上的道袍。便开始对着那红裙发呆,她竟不会穿。
那层层叠叠长一片短一片的,竟然将她这个金丹期的修士难住了。
最后那人带着忍俊不止的笑意,纤长的手指灵活的摆弄,一层一层的为她穿上那嫁衣。
天边繁星数点,一轮圆月抖落清辉。
她在他眼中看着自己的倒影,黑发如瀑,雪肤玉颜,一袭大红衣裙,美的如梦似幻。
那人看着她久久不言,就在她要不耐烦时,才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这样穿好看,唉!可惜,怎么就……”
怎么就,就如何?
那句话到现在自己还么问清楚,顾熙猛然坐起。
心里一股股躁意袭来。
顾熙干脆从床上跳起来,在酒店冷气充足的房间里打转。
她突然觉得顾元升也许就是故意的,故意提出不动用灵力,做个真正的普通人。
故意那样这样激怒她,故意一句解释都没有的消失。
然后让她这样烦躁不堪却无法排解,更不能动用修炼动用灵力来压制。
顾熙越想越觉得如此,这么认为以后心竟然平静下来了。
重新躺在床上竟然很快就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顾熙再次在老地方点了杯花茶又坐了一天。
虽然不动用灵力,但身为修真者她依旧六识敏锐,是常人的数倍。
自然感觉到快餐店的那个老板娘一直对她翻白眼。
顾熙不解,她从进来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如何就这样烦她?
最后在对方跟服务员的嘀咕中才明白,原来是她只点了杯花茶的原因。
得知此后,顾熙默然,关于这个世间她无法掌控的还真的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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