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章妈妈心疼地上前,看着姚岚一脑门都是汗,心疼地说道:“疼吧。”
疼,怎能不疼。
骨头是被硬生生地扳正了,现在就等着它适应后,重新长好。
姚岚不想让外祖父看见她这样子,之前是见到亲人的喜悦让她暂时忘记了痛楚。只是她想着,外祖父只怕也是心知肚明,不愿意揭穿她这个小小的隐瞒吧。
姚岚扯了扯嘴角,看到繁缕手上拿着的纸包,高兴地说道:“是不是王娘子家的果脯?”她最馋的就是这一家了。记得刚到江南的时候,也是日日吃药。姚岚每次都苦着脸,如临大敌一般,直到许老爷子从怀里掏出一包果脯,从此她就爱上了这个味道。
“那姜少爷怎么样了?”用了药后,嘴里含着蜜饯,姚岚才有些心情去问那即是与她同甘共苦,又算是连累她害她这么糟的人。
“姑娘,还提他做什么?”繁缕明显不想说这话题,
姚岚一怔。
这话要是从结缕口中说出来,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违和之处。只是繁缕……她想了想说道:“那黑衣人出现后,要不是姜少爷一直带着我,没有扔下。坠崖的时候,也是他做了垫背,不然只怕你们还真看不到我。”
“呸呸,胡说八道。”章妈妈瞪了姚岚一眼,半晌后叹气:“姑娘回来没多久,就传来了西北那边的消息。”
……
从被救回来后,就安置在太子*殿内,只是从前的嬉笑声再也不复见,人人皆是低头做事,不敢喧哗。
“滚。”姜黎的声音冷冰冰的。
方程叹气,走近:“幼卿,你别这样。先喝药吧,这个时候皇后娘娘还惦记着你呢,让我进宫来看你。”如今的局势不明,宫门紧闭,轻易不能进出,他能进来,还是姜皇后下的一道懿旨。
“滚,我让你滚啊。”姜黎蹦坐起来,一挥手打掉药碗:“姜家完了,方程,你没必要在这里假惺惺,同我交好了。”
方程恼怒:“姜黎,你……”
“我什么。”姜黎嘴角扬起一摸嘲讽:“难道不是这样吗?”
方程看着姜黎,怒而甩门离开。
姜黎整个人重重地摔回床上,眼里都是血丝,怔怔地看着床顶。
都死了。
他心里空落落地,茫然不知所措。怎么就死了?快点回来啊,我最不听话了,不是喜欢让我挨板子家法吗?
“小舅舅,你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
“是妻子儿女热炕头。”
“很好笑是不是,小舅舅,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帮着我照顾母后啊。”
“姜黎,你实在不像我姜家的血脉。”
“姜黎,你以后就留在京中,做着富贵闲人吧。”
“姜家,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嗨!”
床顶上的纹路,在姜黎的眼中扭曲旋转成一张张面孔,过去的记忆一点点的浮现,又一点点地消失。
脚步声再一次出现。
“幼卿,这一次的汤药是再不能撒了。”
姜黎猛地抬头。
方程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幼卿,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有了你这么一个朋友。”
可那也是朋友,真心的。
姜黎不语。
方程自顾自地坐到床边,一手把姜黎扶起,一手端着药:“喝药吧,太医都说你这次实在是福大命大。脑门上开了一个洞,只能靠慢慢愈合,身上骨头也断了几根,不过好在养着就没事。说来,你比那个姚家的姑娘幸运,听说她那条腿断了,要残了。你说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残了之后,日后怎么嫁人。”
方程叹了一口气:“不过听说她外公回来了。”
“许老爷子?”
方程总算听到姜黎的声音了,看了他一眼点头:“也是今天刚到的,一到京里,就去了靖宁侯府把人接走了。”
“那就好。”
方程问:“你不问问皇后娘娘的情况吗?”
“姜黎,比起你,皇后娘娘才是那个最悲伤的人,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找人来照顾你,还要处理宫务。”
失去了唯一的儿子,失去了家族的庇佑。
姜皇后再也不能失去手中的公权,更别说如今虎视眈眈的人可是不少。越是在这个情况下,她爆发出的能量越为强大。
太子只有一个,可皇帝的儿子不只是一个。
是年,十月,消息传来找到太子的尸首,帝大恸。翌日,听三皇子推荐,令汪家为征西大将军,耿家为副将,六部协从。
十一月底的时候,姚岚终于被允许下床走动。
京中五里外,护送太子齐建曜、姜家棺木的士兵正准备入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