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为吴家送行的队伍中,只寥寥几人。从院试后,吴有庸交上名单,就立马回府,准备离京,竟是连一个晚上也不愿意再等下去。
吴家的儿子吴茂华现年十九,原本到了二十就可以行及冠礼。早在之前,吴夫人就已经精心准备,筛选宴客名单。只等着及冠的时候,成为太子妃的吴大姑娘携太子为弟压阵。但一切,都变了。
吴茂华不得不学会谨慎细微,在翰林院里行事更是只愿做了透明人。
然而今日过后,他在京中并是真正的孤军奋战。
“为父求过许老,日后你有学问亦或是生活上的其他问题,可去许府求助。”终究是不放心,吴有庸忍不住重复同吴茂华说过的事情。早在四月的时候,吴家本来就要走,只是一直拖到院试结束。中间要嘱咐、吩咐的事情,已经说过不下数十次。这几日,也是提起不只一遍。
“儿子知道。儿子不孝,为能奉养父母膝下,还累得父亲为儿烦忧。”吴茂华声音哽咽,吴夫人撩开帘子不舍地望着。
吴有庸叹气:“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吴茂华目送马车离开。
微风轻抚,柳枝摇摆。树荫下置放了一张美人榻,姚岚躺在上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繁缕端了果盘过来:“庄子上才送来的,章妈妈放到井水中冰镇过。吃起来,凉丝丝甜滋滋的。”
话音未落,芭红和蕉绿手里已经各抢到一片。
姚岚抬了抬眼皮子:“又不给我吃,又端到我面前。这不存心气我吗?”
繁缕笑:“谁叫姑娘贪凉,昨天奴婢一个没看住,竟然吃了一整个西瓜。章妈妈可再三嘱咐过的,谁能吃,就姑娘不行。”
姚岚不高兴地撇嘴。
靖宁侯府是一天比一天热闹,余氏和姚偲斗法日益焦土化,好在姚老夫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没闹出太大的事情。
可因此连累其他人苦不堪言。姚岚住在侯府里,自然难免被波及。只是她打着要搅浑了靖宁侯府这一潭水,才忍着住了大半个月。昨天回了许府,一高兴,放松下来,正听说有刚摘的西瓜,就抱了一个冰镇。
当下是吃得愉快,眉飞色舞。晚上睡觉的时候,直接肚子痛,折腾了一个晚上,吃了药才好一些。
章妈妈前阵子被留在许府,一则是姚岚不放心许老爷子,二则许三叔准备参军,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好不容易把姚岚盼回来,就看到她贪嘴,生病了。这一下,就恼了。不只许府和姚岚身边的下人,就是许老爷子几个人也被嘱咐过绝对不能让姚岚吃凉性的东西。
繁缕捡了一片只半个巴掌大的香瓜,偷偷塞到姚岚手里,低声道:“这是章妈妈让奴婢端给老爷子的。”
姚岚咬了一口,香甜得很。吃完手里的,瞅了繁缕好几眼,不见她松口,只得摆手:“外公和三叔在那边凉亭,你去吧。”眼不见心不烦的,别在面前晃。看不到吃不到也比看得到吃不到来得好。
繁缕抿唇一笑,心里觉得好笑。老爷子总说姑娘这阵子整天皱着眉头,一点都不可爱,找着机会就逗逗姑娘。
久而久之,她们几个也会故意气气姑娘,好在姑娘脾气好,从不为此生气。
凉亭里,许老爷子和许三正在对坐厮杀,棋盘上黑白棋子成势均力敌之势。“原本想再推迟一阵子,只是姚岚这孩子既然给你找了人,你就这几天走吧。”
“难为她年纪小,还惦着我这个三叔。”许三手里捻着一枚白子,面色黯然。
许老爷子道:“她知你是为了他。”
许三无言,默默地放下白子。
“老爷子,岚姐儿同那小子是不是交往太密了。”他就像一个父亲,恨不得赶走女儿身边所有的窥觑者。说话的时候,也有些酸溜溜。
许老爷子哈哈大笑:“你太高看岚姐儿了,她那小脑袋瓜子,指不定想着等一下怎么偷偷从章妈妈手里弄到好吃的呢。至于那些……只怕是压根就没想过。”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索性现在还年纪小。
许三心里一想,也笑了。
繁缕端着果盘在亭外道:“老爷子,三爷。”
许老爷子笑:“繁缕丫头啊,过来吧。”
繁缕走上前,把果盘摆放好。
许老爷子抬眼去望不远处树荫下躺着的人。
繁缕忙道:“奴婢已经偷偷给姑娘尝了一块了。”可真不能再多吃了,大家都是心软的人,谁也不真忍心。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偷偷摸摸地塞点吃的给姑娘。就是章妈妈,只怕也是如此。
可真吃多了,药就白吃了。她就怕,老爷子想趁章妈妈在给三爷精简行装的时候,往姑娘嘴里扒拉吃的。
果不其然,许老爷子闻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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