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才忙道:“洗好了。我先回去了,家里人都睡了呢。”
端起木盆急急忙忙就走了。
等她走后,黄雀儿才小声对杜鹃道:“她老问小宝干什么?是不是看上了……”
杜鹃一愣,狐疑道:“不会吧!”
黄雀儿白了她一眼,道:“怎么不会!就你傻呵呵的。”
她一直觉得杜鹃很聪明,什么都懂。等大些了,忽然发现这个妹妹其实并不是什么都懂,有时候很天真。比如刚才二丫,那小女儿的心思她一听就明白了,偏杜鹃听不出来。
她不知道。杜鹃因为心理年纪长些,心里又有了个人,哪会在意这些,不过是当闲话听罢了。若是她用心的话,就会察觉出来。
见黄雀儿说自己傻呵呵的,杜鹃忍不住笑了。
两人洗好衣裳,转身进院。
在院子里晾衣裳的时候,夏生走进来。轻声叫道:“雀儿!洗好了?”
黄雀儿点点头,道:“你还不睡,干什么?”
夏生走近她,看样子有话跟她说。
这么美妙的时刻,杜鹃不想打扰他们。反正都定亲了,又在自己院中,眼皮底下,不怕有事。因此她抬头向林家西厢房顶看去,一边挥手。
箫声立即停住。林春手一扬,一条绳索飞下来,绳头系着飞爪。挂在黄家院墙的墙头。
杜鹃伸手挽住绳索。林春在上面轻轻一带,她便踏过自家院墙的墙头、林家院墙的墙头,飞身上了林家西厢瓦面。
来到屋脊,在林春身边坐下,轻笑道:“还是上面好,一上来就觉得心胸开阔。你怎还不去练功?”
说起这个她就禁不住佩服。这孩子跟自己学习的同时,又学木匠,武功也从未丢下,早晚练习,风雨无阻。多少年如一日。
林春看着她反问道:“你又不去了?”
杜鹃毫不羞惭地说道:“不去了。我今儿累得腰酸背痛,睡觉还来不及呢。我又不想做大侠。每天早上起来练一遍就行了。”
林春听了,便望着她笑。
随着两人年岁的增长,杜鹃对林春从原先的谆谆教诲,不知不觉变成跟他商量,最近又变成常向他讨主意,有些事上甚至开始依赖。
这种变化,连杜鹃自己都没觉得。
林春一直理所当然地护着她,也没觉得。
杜鹃又问:“你下午说的茶树在哪儿?远不远?”
林春道:“很远。我们这脚程,怕也要跑四五个时辰呢。”
若不远的话,那茶树怕是早就被人发现了。
杜鹃道:“那我姐就去不了了。我带黄鹂去吧。”
她不好单独跟林春出去,黄鹂正在习武,带她去正好锻炼一番。
林春点头道:“喊九儿一块。出去一趟,怎么也要弄些好东西回来。就后天吧。那地方山高,茶叶长得慢,去早了不成。”
杜鹃点头,一边四下打量。
坐的高,看得远。
月光笼罩下的村庄,薄雾轻荡,真美不可言!
静了一会,她侧头看向下面院子,夏生正拿个什么东西给黄雀儿看,低声说着话。她微笑道:“你哥弄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林春朝下瞟了一眼,道:“石雕。他天天晚上琢磨,雕了好些天了,照着雀儿姐姐雕的。这会子拿过来,想是雕好了。”
杜鹃忍不住轻笑起来,道:“他还公私分明呢,不占用做活的时间。还是怕你爹看见了挨骂?”
林春小声道:“都不是,是怕人看见。”
杜鹃便捂着嘴偷笑。
两人虽然压低声音说话,还是对面东厢屋内的林大头发现了。
汉子望着坐在屋顶上的小女娃,嘴角直抽,竭力容忍。
也就是杜鹃,若换一个人,他只怕立刻就要跳脚臭骂了。
那可是屋顶!
女人是不能上屋顶的,不然一家子都要倒霉的!
小女娃也不成!
长得好看的小女娃也不成!
可是,这个小女娃不是一般的小女娃,是他一心想要求做儿媳妇的杜鹃。好容易她跟儿子坐在一块,又是晚上,又在这么美的月亮下,他能这么不懂眼色,破坏这一对人吗?
当然不能!
他便说服自己:杜鹃不是一般的小女娃,那是鱼娘娘救过的人,有大福气的,所以她能上房顶!
找到理由后,他便睡去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自打他见到杜鹃那日起,他就没在这丫头面前占过上风,他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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