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不懂。
所以,他实在觉得困惑。
被一屋子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杜鹃少见的无措起来,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又不知如何往深了跟他们解释。
她真的不想忽悠人。
这个“真实的谎言”很令她头疼。
最开始,她只告诉了林春一个人;后来,她不得不告诉九儿;现在,她又不得不告诉这些人。她觉得自己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结局如何,她丝毫不能把握。
出于本能的戒备,她并未对这些人坦言李墩的存在。
相比较林春和九儿,她对他们要防备的多。
她觉得,像这类玄妙的事,越说得具体、详细,越容易被人问出漏洞;越说得笼统、模糊,将来越容易见机行事,根据事实把故事编圆满。
正静默的时候,林春从外冲了进来,一脸急切。
他歇息的时候,听冬生和十斤说老太爷他们一行人去黄家了,有些吃惊,暗想莫不是来教训杜鹃的?杜鹃干的那些事也告诉了他。他还告诫她不要过分,他也是林家人呢。
当下顾不得细想,就匆匆赶来了。
等进来一看,一屋子长辈,按主客之别、辈分高低,还有男女不同分坐在堂上,唯独杜鹃坐在下面小凳子上,就像书上说的三堂会审似的。
见了这个阵仗,他更惊了。
一面迅速地和杜鹃交换了个目光,一面故作奇怪地扫视众人,问道:“太爷爷,大爷爷,你们这是……”
杜鹃抢着道:“他们是来为你求亲的。我对他们说,我的亲事鱼娘娘另有安排,他们不信。”
她生怕林太爷先问林春,然后林春说漏了嘴。
她告诉林春的内情,可比告诉他们的多的多。
基本上,除了带着记忆穿越没说,其他的她都告诉了他,连杨元的事也告诉了。因为,她一点不想骗他。开始的时候,是为了提前杜绝他娶自己的心思,免得给自己添麻烦;后来则是为了让他知道,她不嫁他是因为她已经有了前缘。
林春听了这话,再一看杜鹃眼神,立即就明白了。
他便急忙道:“太爷爷,这事儿杜鹃告诉我了……”
还没说完,林太爷便打断他的话,轻笑道:“好了,你也别说了。我们都晓得了。既然杜鹃说她的亲事鱼娘娘有安排,那就先搁着吧。不然,我们还能逼亲?”
这么容易就松口了?
杜鹃和林春显然没料到会这样,心里不踏实起来。
两人心照不宣地交换目光,猜测林太爷的用意。
林太爷扫了他们一眼,和林太太也交换了个目光,忍笑低头端起粗茶杯喝茶,很悠闲。
什么鱼娘娘的安排?
这不就是安排!
还有比眼前这一对人更和美的吗?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别的本事没有,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
喝了两口茶,他放下杯子,站起身,笑道:“走了。他们都要下地,都有事。咱们别在这耽误人工夫。回头误了种地,要找咱们赔的。”
说得众人都笑了,呼啦啦一齐起身。
林春滞后一步,想要跟杜鹃说话,偏林太爷在前头喊“春儿来,我去你那瞧瞧去。”只得丢了个眼色给杜鹃,赶紧跟了上去。
等这些人都走了,杜鹃摸了下额头,长出了口气。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真够难应付的。
唉,林大头,她还是没斗得过他!
再说隔壁,林太爷等人坐下后,叫林春上前,问道:“春儿,这事你怎么想的?”不等他回答,又道:“别跟我说你不想娶杜鹃。真要这么说,我马上给你定一门别的亲事。”
先一步堵住他想要说的话。
林春仿佛受到惊吓般,张大了嘴巴。
大猛媳妇今天说话一直很少,这时道:“春儿,你太没出息了,这媳妇就要抢……”
林春被众人盯着,好一会才道:“这怎么抢?媳妇要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要不是我的,我也不能跟八斤那样使手段。既然鱼娘娘这么说,时候到了不就知道了。”
林太爷等人倒愣住了。
他呵呵笑道:“我们活了一把年纪,倒不如你个小娃娃看得开了。其实我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杜鹃那儿,我瞧她总以为亲事另外有人,你整天在她眼跟前,她就没留心。你得提醒她。鱼娘娘没说明白,怎么认定你就不是了?我瞧你就是!”
林春脸就红了,垂下眼睑道:“杜鹃自己也不清楚。”
心里却莫名地欢喜起来,嘴边扯开一抹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