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阴差阳错站上去了,才跌下水。我这么说,不是我偏心,因为我……一直有看着杜鹃,我知道她没动那石板。”
说到最后一句,他顿了下,但很快又坦然说了。
黄元听得心里又酸又痛,又顾不上这个,因为他被“有人想害杜鹃”这话吸引了,忙问:“槐花什么时候来过?”
林春一愣,摇头道:“没注意。”
杜鹃知道自黄元听她说了八斤和小莲的事后,十分怀疑槐花,因此首先想到她。但她略回想了下,也摇头道:“她没那个力气。再说,她之前一直和二丫呆在沟那头。”
黄小宝在旁一直听着没插话,一来他没有想的更多更深,无话可说;二来黄元、杜鹃和林春你来我往,言语神情都很微妙,他不知如何劝解。
谁知说着说着,就扯到槐花头上去了。
他就沉不住气了,不满地看着黄元道:“好好的你怎么怀疑槐花呢?她和杜鹃、桂香三个人玩得最好,怎会害杜鹃。她也搬不动这石板。”
黄元看了堂哥一眼,淡笑道:“每个人我都要问的,何止是她。连你我还要问呢,我怕你为了帮杜鹃出气,故意害水烟跌倒。”
黄小宝惊跳起来,身子一歪,差点踏进水池。
林春忙扶了他一把,方才站稳。
站定后立即嚷道:“我也是后来的,根本就没来这边!”
杜鹃看着他那急迫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林春和黄元也笑了起来。
因插了这一幕,杜鹃心情好了些,也能理智地对待此事了。遂帮着黄元,挨个地叫小顺等人过来,仔细询问前后情形,互相指证对照。
可是,问了好些人依然没有结果。
正忙着,黄大娘气咻咻地赶来了。
有个小娃儿刚才看了热闹家去,正好黄大娘跟他祖母借什么,两老婆子站在院子里说话呢,他就一五一十将昝水烟落水的情形比给她们听了。
黄大娘想都没想,就断定是杜鹃捣的鬼。
这个孙女有多大本事,有多厉害,她可是清楚的很。
因此她一路飞奔来,到了大儿子门口也不问青红皂白,对着杜鹃就骂道:“你心里有气,也不能这样歹毒!人家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下得去狠手?你怎不干脆拿刀子杀了她?再不你用你那铁钉给她一下子,还省了你费劲搬石板呢!你这是要……”
这一放声,附近人家都跑出人来,围着观看。
杜鹃当即变脸;林春一声暴喝:“闭嘴!”
黄元也大声道:“奶奶,这事不是杜鹃做的。”
一面用目光示意黄小宝,赶紧合力把她弄走。
黄大娘真是生气了,跳脚拍手道:“不是她是哪个?她两岁就敢挑唆雀儿打小宝,九岁的时候你爷爷给你爹下跪都不能叫她心软,除了她谁有那大的胆子?谁有那个力气?她就是个心狠的!你瞧着她天天笑,你当她是好惹的?你收了昝姑娘,她心里咽不下这口气,有一天连你也要淹死!……”
黄元连连喝止不住,忍无可忍之下厉声叫道:“奶奶!!”
黄大娘吓得一哆嗦,愕然看着愤怒的孙子。
黄元却顾不上对她说什么,惶然转头看向杜鹃。
杜鹃轻笑道:“别忤逆长辈。让她说!”
林春也冷笑道:“大娘是说黄元比猪还蠢,他弄不明白的事,你一听就明白了?那他那书不是念猪肚子里去了?”
黄元松手,目无表情地看向黄大娘。
这眼神让大娘清醒过来,不敢再骂了。
可是,她为了证明这事一定是杜鹃干的,以扭转自己在孙子心中的印象,表明自己没胡说,是孙子心软被杜鹃糊弄住了,转而对人一条条掰扯起来:什么杜鹃力气大能搬动石板啦,什么水烟出来时就她在水边啦,更坐实杜鹃的罪行。
黄元这回没发怒,冷声道:“奶奶说得真像那么回事。那姚金贵可不就是这么稀里糊涂断案么。后来出了冤案,才被流放好远。奶奶想让孙子跟姚金贵一样?”
黄大娘惊恐闭嘴。
林春嗤笑道:“有这样的奶奶,只怕你下场还不如姚金贵呢!流放都是轻的,闹到砍头也不是不可能。”
黄元并没有驳斥他,神情肃然。
黄大娘气得想骂,却什么也骂不出来。
她从黄元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陌生,比刚回来那会儿还陌生,还有冰冷,心里十分惶然,不明白自己错哪了,明明看上去就是杜鹃干的嘛!
杜鹃笑嘻嘻地走过去,十分认真地问黄大娘:“奶奶,当年小宝哥哥把我推下水,可是他亲口承认的,你都不骂他,反将我和雀儿姐姐一顿骂;今天也没人亲眼看见是我搬了那石板,奶奶就一口咬定是我害得昝姑娘。奶奶,你真这么恨我?”
黄大娘无言以对。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