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想不清楚了。
就在她犹豫的当口,林春早走不见了。
杜鹃眼一闭,面上滚下两滴泪。
林春,他怎么受得了?
那梳妆盒绝不仅是供女子梳妆用的盒子,乃是集书法、绘画、雕刻和机关于一体的艺术品,还有里面那些图纸,连皇上也不敢强逼他,只命沈祭酒等人集思广益开盒,林春今天是想靠它来挣荣光的,可是却被她一手给破坏了。
张圭回京,他一定知道了她被掳的事。
那么今天会上开启盒子的就不会是她。
这比什么都更容易打击他!
正伤心难过,偏旁边窗内传出几位夫人评林春的声音:“太年轻了。会些雕虫末技,就兴得不知天高地厚。这兰桂会虽是给小姑娘们玩的,然她们哪一个不是被名师教导多少年?他就敢小看!”
“到底出身寒门,没见过世面,眼界窄也难怪。”
雕虫末技?
真是比乡下蠢妇还无知!
杜鹃心中冷笑回应。
“原来你对他动心了。怪不得那么了解他,能开他的盒子,还让丫头对他说那些话。可惜的很,你对他的这份情义要付诸东流了。”
秦嫣出来,见杜鹃流泪心中一动,在她耳边轻语。
杜鹃现在心情很不好,相当不好。
她转身面向秦嫣,脸上还带着泪痕,也不擦去,也不尴尬掩饰,就这么含笑凑近她脸庞,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真是皇上孙女?这样狭隘自以为是,偏偏还装出一副端庄大气的模样,你知不知道自己看上去很可笑?”
秦嫣看着杜鹃震惊万分!
她扬手止住要发作的侍女,再次打量杜鹃。
她可不蠢。
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敢这样对她说话的,必定不是寻常人。
所以,她竟不像先前那么生气,相反很冷静。
不冷静也不行,杜鹃是对她耳朵轻声说的,她难道要嚷出来叫人评理,然后当众惩治她?
就算她动怒,可看杜鹃那有恃无恐的模样,她实在摸不准她的来头,也就不敢轻易发作。
杜鹃却不管她,说完了转身就走。
赵晴同情地看了秦嫣一眼,心说这下你可有对手了。
旁观人只见她们两人含笑私语,然后黄衣女子昂然走了,秦嫣却脸色发沉,便都知道她们又对了一阵,而且秦嫣依然没讨到好。
秦易安看着杜鹃双目闪闪,犹豫着走向她,然见她脸色不如之前明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便又停住了。
然她总抑制不住要去打量杜鹃。
林春说他的盒子除了靖安郡主没人能打开,可是这个黄衣女子竟然打开了;她面对秦嫣姐姐又毫无怯懦之色;还有昨晚上,她巧合下听见父亲与人说话,才知靖安郡主被人掳走了,那么这个女子会不会……
这时,又有一位少女走上院中圆坛,坐在矮几前,开始弹琵琶,整个大院便安静下来。
杜鹃在东侧厅角落坐着,默默倾听。
赵晴也看出她心情不好,不敢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就听主考沈夫人身边的侍女扬声问道:“王君?该王君姑娘上场了。”
赵晴急忙推了杜鹃一下,她才从沉思中醒过来。
听见轮到自己了,而且是最后一个,她郑重上前行礼,道:“晚辈**。”
沈夫人含笑点头,道:“去吧。”
杜鹃便在众目睽睽之下,飘然上了圆坛。
那时,她脑中林春萧索的身影依然挥之不去。
将洞箫放在嘴边,眼一闭,凝神静气吹响。
顿时一缕尖刺的箫音仿佛划破时空穿越而来,直灌入桂园内外、山上山下所有人的耳鼓,悠长而又绵绵不绝止,一下一下缠往人的心脏,催得人五内俱崩、泪如雨下。
王澄浑身震颤,眼中含泪,喃喃道:“我又输了!”
好容易箫声结束了,却没了下文。
大家定睛一看,只见杜鹃飞身跃上靠近屋檐的一棵桂树,再一纵身,又上了屋顶。
她们都吃惊不已,忙跑下院子,仰头看她要怎样。
那时,对面屋子里的沈从儒等人也都出来了,站在廊下看向这边。
原来杜鹃今日武比夺冠,又顺利开启梳妆盒,心情正好,然林春却遭人嘲讽受伤而去,她眼看着却无法,因此心中难过不已。正在这时,秦嫣撞上来说了一番话,触动她心肠,便毫不客气地发作了一顿。如今怒气还未尽,正要直抒胸臆呢,就轮到她上场了。
她先坐在院中吹奏,只觉心气不畅,于是上了屋顶。
站在屋顶上,秋日长空,天高地阔,松山上下游人如蚁,西面皇城巍峨耸峙,她慢慢定下心来,再次将洞箫放到嘴边。
此时院内院外诸人都仰望着她,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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