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替我出气,一日别想回去!”
何音此刻才真真正正感受到了与虎谋皮的下场,真是进退两难,差点没给芳玉郡主磕头求饶了,可芳玉郡主那样的人,即便她磕头求饶,只怕也不会心软。
何音退无可退,反倒生出一股子蛮勇来,闹就闹,时候问起来,她就说是芳玉郡主指使的,本来也就是她指使的,不然自己怎么敢得罪端王爷的儿子,芳玉郡主不要她活,她死了也要拉芳玉郡主垫背!
可何音忘记了一点,她那些用来算计徐妙筠的主意放在晏玉成身上压根不管用,正如何文远所说,晏玉成是端王的一根救命稻草,对于晏玉成的安全端王是慎之又慎。
何音那点小诡计压根就不够看的,结果第一次就被抓了个现行,暗中保护晏玉成的王府护卫把人揪到端王跟前,端王气的要命,他也不傻,何音怎么敢算计晏玉成?分明是芳玉郡主指使的!遂叫人把何音送回了何家,发了狠话不叫上门,转过头又去教训芳玉郡主。
端王妃却死命护着,哭道:“我是个没福气的,就这么一个女儿,王爷要打,就先打我吧,我们娘俩谁都不怨,谁叫我生不出儿子呢。”
芳玉郡主也是抱着端王妃大哭,把端王气的没法子,不管怎么说,芳玉郡主也是他抱在怀里疼过的,一时间也狠不下心来,可见端王妃如此无知,他又生气,遂遣退了服侍的并芳玉郡主道:“父皇如今拿康王的三个儿子当宝贝,我要是再不做出对策可真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端王妃听他话里有话,心里一惊:“王爷的意思是,晏玉成如今只是一个对策?”
端王瞥了她一眼:“你以为父不详母亲又早逝的男孩很好找么?遇着了是我的造化,我若是抓不住这个机会也白活了,你是嫡母,要拿出气度来,不要反被人笑话。”
端王妃心里凉飕飕的,声音也打颤:“这要是叫皇上知道了……”
端王冷笑着打断她:“你放心,江西那边我早有安排,就是杨敏之去查,也找不出破绽来。”
夫妻俩自以为隐秘,却不知道这话都落入了躲在外头偷听的芳玉郡主耳朵里,她满脸震惊,却也知道轻重,自己的父亲有手握兵权的将军们支持,为什么斗不过康王?
最大的原因就是没有儿子,此番若忍下晏玉成,那这个弱点也就不能称之为弱点了,将来只要皇位到手,晏玉成是死是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芳玉郡主这样想着,对晏玉成便生出了几分轻视,心想,不过是个野种,被父王利用完了就会丢掉,端王府还是她最尊贵!
何音被端王派人送回何家,下场如何外人不得而知,何大奶奶来徐家时提了一嘴:“……把我公公气的,当着端王府的人打了两个嘴巴,不许她再出门,沉烟楼也不许去了,我那婆婆色厉内荏,一见得罪了端王府也不敢撒泼了,背地里却叫我去沉烟楼把交的两万两银子的束修要回来,我可没脸去要,结果她和三弟妹亲自跑一趟,银子人家一份没动都退了回来,这名声也都坏了,幸而我没闺女,不然也要跟着受累。”
徐老太太道:“你也别说风凉话,秉书不娶媳妇了?他也大了,你也该裁度着定下了。”
何大奶奶笑道:“说起来我正想请娘帮着相看呢,我要求也不高,身家清白是头一条,端庄大方,性子开朗些,嫁妆门第什么的也不计较,面上过得去就成。”
徐老太太对徐大太太笑道:“瞧瞧,这还要求不高呢,光端庄大方一条,如今的姑娘都是家中娇生惯养的,说起来千好万好,能称得上端庄大方的可不多。”
徐大太太笑道:“秉书性子温和,要找个温柔的,夫妻俩都是绵软性子,这日子可怎么过,是得找个爽利些的。”
何大奶奶想起来又叹:“我就相中了沛凝,可惜就是没缘分。”
想起徐沛凝如今已经订了亲,忙又岔开道:“听说妙筠跟着许嬷嬷学规矩很不错?”
徐老太太提起这个就眉开眼笑:“短短半个月,人就懂事多了,说话也软和多了,不像之前憨憨的,什么话都说,举手投足也很从容,有大家风范,到底是宫里出来的,教起来也有一套。”
何大奶奶道:“既这么好,怎么沛凝和静含没跟着学?”
徐大太太笑道:“沛凝没功夫,也不耐烦学,静含是受不了那个繁琐,说学了以后用不到,没的叫人说是矫情。”
何大奶奶心中一动,道:“静含的婚事娘和嫂子可有主意了?她出落成那样,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得了去。”
徐老太太说起来也是黯然:“这三个孙女里,沛凝性子要强,人也有主意,这日子怎么过都不会差,妙筠虽然蛮憨,可嫁给安成郡王,这婚事是对方求来的,只会捧在手心里疼,也不会差了,唯有静含,生的好,性子也柔和,聪明是聪明,却拿不出一个主意,若是嫁的高了,怕她吃苦受罪,嫁的低了,一般的人家也容不下,这容貌反成了她的累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大太太也道:“虽不是我肚子里出来的,可咱们家孩子少,我是当成亲闺女一样疼的,若是容貌寻常些,家里有两个哥哥撑腰,再陪送一副嫁妆,这亲事怎么也不愁,可一般的人家,哪里压得住?”
何大奶奶默然,容貌虽是天生的,可对于女人来说,既是最好的武器,也是最大的负累,学的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徐静含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谁敢娶呢?就是娶了,也难保坏心人不打主意,到时候不知道生出多少事来。
这边娘仨儿说着儿女亲事,那边三姐妹却在起埋在海棠树下的桂花酒,洁白如玉的青瓷花坛子,外头包着好几层油纸,揭开封蜡,一股参杂着桂花香气的浓郁酒香扑面而来,徐妙筠喜滋滋的:“正好天渐渐冷了,喝这个暖身子再好不过了。”
一边说一边掰着手指头盘算要送给谁:“家里面就不用说了,外头的人许嬷嬷是头一份,一定得送,囡囡和贞贞那儿是我早就许下了的,也要送,还有沉烟楼的几位先生,虽然不说,可我听说李先生很是爱酒,也是教过我的,这一份不能免了……”
徐沛凝笑道:“这么算下去,一坛子都不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谁家没有?许嬷嬷和沉烟楼那边是先生,不能落下,搭配着家里做的精致点心送过去也就罢了,囡囡和贞贞和你关系好,你请到家里来置一桌酒席尝尝鲜就是了,不用特地去送,不然人家还要费心思回礼,倒给人家添麻烦。”
徐静含笑道:“即便如此也不够啊,二哥早就发了话,要给他留些的,董子澄、魏涯、晏家都要送吧?就是素日交好的张飒诸人也不能略过去啊。”
徐妙筠闻言呆住了,抱着酒坛子不撒手:“谁都不给了,我要留着自己喝。”
徐沛凝笑的不行,最后把剩余的两坛子都起了出来,拿能盛二斤酒的小坛子一份份的装好了,又叫厨房做些精致的点心,一份份的写了签子叫送出去,三坛子酒一下子就去了两坛,徐妙筠抱着再不叫动。
徐静含笑道:“别人不送就罢了,安成郡王那边不能不送,人家得了好东西,吃的也送,用的也送,咱们回些自家酿的酒大小是个礼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