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渐明的天色里,高高的城门下,是一个个矗立的身影,直到这时,徐润安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暗叹徐沛凝的计策之妙。
皇上信任端王,京卫指挥使司和五城兵马司都交给了端王,而金吾卫和三大营虽然不在端王手里,却有端王的心腹,端王的计划也算完美了。
先暗中把金吾卫和三大营的人放倒了,又通过安贵妃策动宫里宫女太监叛变,到时候皇宫便在端王手里,而王恒又带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把京城封锁,等岳离带着京卫指挥司的人一到,京城便整个的握在端王手里。
徐沛凝虽然不清楚端王的具体策略,却也知道关键在于哪几点,联合唐家谢家几家带着护卫把王恒赶进了皇宫,又占据了四个城门上演了一出空城计,拖住了岳离,让岳离不敢进城。
等三大营的人赶到,岳离不进城则罢,一进城便会被收拾,等到勤王之兵赶到,端王即便占据了皇宫又如何,一样无法得手。
可在意料之外的是端王居然死了,这就更好办了,造反最关键的是谁?是端王。
端王都死了,还造什么反?这个时候大家都想着自保,只要一番威逼利诱便乖乖束手就擒了。
神机营指挥使管青看着徐润安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徐少爷真是如诸葛在世,靠着几十个家丁便唬住了岳离,真是好本事。”
徐润安拱手笑道:“这还要靠管大人及时赶到,若不然,岳离起疑,我们便都完了,在下还要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呢。”管青见他谦虚,越发喜欢,一面命人守住城门,一面带领人去皇宫支援。
让他们目瞪口呆的是,皇宫内胜负已分,王恒早就被砍成了肉酱,所带去的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抵挡不住疯狂的宫女和太监,死的死,不死的也再也没法站起来了。
宫里到处是士兵,宫女太监的尸体,不见叛军,反倒有四五个小太监结伴守着,见了徐润安和管青忙道:“可是徐润安徐少爷?才刚张少爷和唐少爷已经进宫了。”
徐润安笑道:“他们倒是利索。”遂跟着太监一路到了承德殿。
承德殿算是宫里比较干净的地方了,皇后,郑祥妃,瑞王世子东瑜,廉王,郑祥妃,杨敏之,泰宁都在,大家都是神色严肃,待徐润安和管青进来,管青先叩首认罪:“臣大意,居然让小人钻了空子,救驾来迟,还请皇上皇后恕罪。”
皇后打起精神温声道:“管大人不必自责,事发突然,也无法防备,倒是劳烦管大人带人守住京城,现在还不知道叛军究竟有多少,多些防备也好。”管青沉声应是,自去办事。
杨敏之却看着徐润安道:“皇上驾崩了。”
徐润安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泰宁公主忍不住哭了起来:“就在刚才,父皇醒了,一个字没说便又去了。”
徐润安环顾四周,紧张道:“妙筠呢?”
杨敏之道:“徐姑娘没有事,不过晕过去了,在后殿歇息。”他顿了顿,道:“现在皇上驾崩,那京城的事该交给谁主持?”
徐润安也顿住了,若是皇上在,如何惩治逆贼,如何发落,自然都是皇上做主,可皇上去了,又没有立太子,康王远在西北,端王死了,安成郡王是嫡长孙,却也在西北,那么谁当家作主就成了问题,宫里的事皇后能说了算,那如何应对外面的事就是问题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如今不能把皇上的死讯公布,不然京城必然陷入慌乱,极有可能被心怀叵测的人找到可乘之机。
徐润安望向了瑞王世子东瑜,东瑜站在最后面,明显没有出头的意思,徐润安又看向了廉王,廉王低着头,没有吭声,徐润安也知道自己的身份,没有说话,郑祥妃却开口了:“皇上去了,东琏是次子,若是出面也是名正言顺,不如把事情都交给东琏。”
皇后没有做声,若是廉王管顺了手,等康王回来的时候舍不得放手怎么办?她可不愿意再冒险一次。
大家都没有附和,郑祥妃顿时急了,声音也尖锐起来:“东琏可是皇上的次子,皇后娘娘,您的意思呢?”
皇后道:“这事关社稷,本宫也不敢妄言。”
郑祥妃不忿,欲开口说话却被廉王拉住。
杨敏之见状道:“我觉得有两个人最合适。”
皇后忙道:“你且说说看。”
杨敏之道:“泰宁公主是皇上的嫡长女,如今皇上殡天,她便是长公主,长公主出面理事是最合适的,另一个人则是徐姑娘,她和安成郡王有婚约,待康王爷回来,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两个人出面,足以让大家信服。”
皇后顿时明白了杨敏之的意思,首先,泰宁以长公主的身份出面,徐妙筠以太子妃的身份出面,那就坐实了康王继位的事实,再者,两个人都是女子,不会出现什么篡权的事,而且历史上也出现过长公主理政的事情,因此名正言顺,没有人会起疑。
皇后顿时拍板:“那就这么定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郑祥妃尖刻的声音:“泰宁也就罢了,徐妙筠是个什么东西,再说,她已经和伯让解除婚约了!她可没这个资格。”
皇后不悦道:“大家都知道,皇上说解除婚约只是一句气话,再说了,徐妙筠和伯让的婚事是当初明旨所下,要解除也要皇上亲自下旨昭告天下,岂是说解除就解除了?”
郑祥妃恨恨的看向了徐润安,徐润安却想起了徐景焕离京前的嘱咐,除非安成郡王亲自在场,三媒六聘正式求娶,不然绝不能承认徐妙筠和安成郡王的关系,遂道:“祥妃娘娘说的是,妙筠和郡王的婚约虽然没有明旨公布,可京城大部分人都知道,与其掩耳盗铃,不如请公主全权负责。”
皇后有些诧异,沉吟片刻,看向了泰宁:“泰宁,你一个人能做好么?”
泰宁红肿着眼睛,生活一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疼爱她的父皇又去世了,她压根不能接受现实,可这个时候,又怎么容得她伤心难过?她是公主,她要担起做公主的责任,要做一个让父皇自豪的公主。
泰宁点点头,皇后这才松了口气,开始分派事情:“裕妃去照顾太后,祥妃跟着本宫把宫里清理一遍,杨敏之张飒和唐翼然跟着泰宁去见三大营的人,事情究竟如何杨敏之你要多费心,不能公布皇上的死讯,只说病重,把事情都交给公主便是了。”
说着,皇后又看向了东瑜:“你和东琏出宫安抚京城诸位人家,让他们安心等待,不用着急。”
大家齐齐应是,待到各自领了差事出去,皇后才独自留了徐润安说话,皇后神色有些犹豫:“你可知道端王是如何死的?”徐润安一愣,下意识的摇摇头,皇后叹气:“是妙筠。”
她拿出了那把用帕子包裹住的匕首交给徐润安:“这是徐家的东西,你收好了,不要让人看出破绽,对外只说是皇上一剑刺死了端王,又被他气死的。”
徐润安张大了嘴巴,愕然不能自己。
妙筠,杀了端王?
徐润安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他接过匕首,皇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你要好好安抚妙筠,千万别让她说漏了嘴,不然就是本宫也救不了她。”
徐润安脸色大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