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朝西南撤退的。这会儿的局势要缓和,没个十天半个月不太可能吧?这么长的时间,咱们得找个安身的地方才是。”
有人问:“去先生那里呢?”
“不成!”这女卫摇头,“先生那边肩负重任,处境凶险,一旦茹茹追上去,按照郡王的吩咐,是让倪寄道死战到底,他不肯死战逃跑的话,责任也全是他的,总之先生等自己人是必须立刻走人,避免损伤的!咱们若是去了,万一恰好摊上这种时候,这不是给先生添乱吗?”
吴大当家也不赞成去找乐羊文:“营中已经派了倪雁影跟在倪寄道左右,督促他了,咱们忽然跑过去,万一倪雁影以为郡王不信任她呢?到底都是一个营里的,她还比咱们先进去,且是郡王亲自点的将……何必得罪?”
“要我说,咱们干脆去北疆,保护郡王妃呗?”有女卫开玩笑道,“这样回头郡王知道了也能放心点。”
“你道郡王是好糊弄的!”吴大当家叹口气,“你信不信咱们一禀告说去北疆,他马上就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最终她们勉强讨论出一个主意,就是借口不放心乐羊文,打算在返回西疆后,暗中尾随乐羊文左右,以备不测之时的接应。
……差不多的时候,长安,皇城,安福宫。
看着宣景帝于酩酊大醉中沉沉睡去,舒氏姐妹齐齐松了口气,吩咐心腹宫人留下来伺候着,自己则拖着疲乏的身体前往偏殿收拾。
“玉卮醪喝多了也就那样。”这偏殿是沐浴所在,筑了很大的一个池子,皆以汉白玉贴壁,雕着缠枝番莲以及瓜瓞连绵的图案。
姐妹俩陪宣景帝胡闹了大半日,到底这年纪的人了,也难免觉得吃不消,此刻解了罗裳,露出欺霜赛雪的一身肌肤,双双步入早就注好了温泉水、羊乳、玫瑰花瓣等滋养肌肤之物的池中,由心腹宫女跪在池畔,帮忙濯洗,懒洋洋的说着话,“下次还是换蜜酒吧,嗯,白玉腴也可。”
舒贵妃劝道:“你往后还是让陛下多喝点,自己少喝几口吧,瞧你这会儿脸红的这样子……”
语气里流落出几分红颜迟暮的黯然来,“到底不是才进宫那会儿了。”
“也没什么,再怎么说,也比陛下年轻呢是不是?”昭仪显然还有点醺醺然,吃吃的笑着,星眸朦胧,道,“唉,这池子四周的图案有好些年了,看着都厌了,回头,叫人过来换一副罢!”
贵妃本来没注意的,闻言扫了眼,那些缠枝番莲也还罢了,瓜瓞连绵却实在教人心里难受,说起来这池子还是昭仪才被赐居安福宫的时候,亲自挑的图案跟样式。
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象征子嗣连绵不断的瓜瓞连绵一直在这里,姐妹俩却始终没动静。
“茹茹进犯西疆,据说益州被围了好几日了。”舒贵妃咬着唇,吩咐宫人都退出去,才低声跟昭仪说,“里里外外都在说密贞已经凶多吉少,但孟归羽认为密贞为人狡诈,不会轻易让自己陷入绝境。所以要么他还有后手,要么就是打算关键时刻逃出益州。”
昭仪侧过脸来,一缕没盘好的发丝贴着她面颊滑落池中,愈显肌肤如雪,只是面容仍旧如少女,眸子里的疲倦却是中年妇人的无奈了:“就算他会平安无事,然而此战他赢了,必然以西疆为地盘,不到足以问鼎大位时,不会回长安!若是输了,固然会被押回长安问罪,但前途也渺茫了。到时候,咱们要他做孩子的生身之父,意义可是不大了。毕竟高密王与孟氏都是虎视眈眈,没有足够的权势扶持,孩子再聪慧,长不大,有什么用?”
“……”贵妃沉默了会儿,轻声问,“那你的意思是?”
昭仪眯起眼:“反正只要是宗室血脉,是陛下的近亲,就能通过滴血认亲。”
“陛下、高密王还有广陵王都上了年纪了,然而,高密与广陵二王膝下,可不都是只有一二子嗣啊!”
贵妃沉吟道:“只是咱们之前素来不跟他们来往,这会儿……”
“爹不是说专门请了人调教咱们那几个侄女吗?”舒昭仪提醒,“之前因为知道密贞宠爱郡王妃,所以虽然备着人,却不打算硬塞给他的。但这会儿,大可以借口密贞郡王妃有喜,怕密贞没人伺候,送俩侄女过去给他做侧妃!密贞八成是会拒绝的,如此,咱们可以装作为了逼迫他答应的样子,再接触他那些兄弟们,谁会怀疑?”
她冷笑,“毕竟现在除了孟归羽之外,谁不觉得咱们是拿密贞当亲生儿子看待的了?”
贵妃说道:“但密贞现在还在益州城内,听人讲那边情况非常的危急,不定这会儿城都破了,密贞去了什么地方谁知道?这信来得及送吗?”
“姐姐,咱们也不差这么几日,左右陛下还在呢!”昭仪安抚道,“尤其眼下临近年关,要忙的事情多了去了!”
与此同时,崇信侯府内,孟归羽却也在同孟归瀚商议:“舒氏姐妹实在狡诈,虽然对于以亲生骨肉为将来依靠非常的动心,却至今也不曾走出那一步!她们一日不背叛陛下,咱们拿不到把柄,就一日只能跪在丹墀下,忍受她们的趾高气扬!”
孟归瀚为难道:“那两位在宫中地位崇高,连咱们那位姑姑都奈何不得。皇后更是成天躲在望春宫里,唯恐被她们找了麻烦!这情况……除非她们自己愿意,否则咱们有什么法子呢?”
“……”孟归羽沉默了会儿,道,“试试看吧,不试试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