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丈夫,又不是说独霸后院,舍不得走开,就这么一天天熬,也幸亏她熬到现在,万一来个水土不服年纪轻轻的撒手而去,划得来吗?
毕竟这时候大家女眷讲究娴静,长年莲步姗姗,举止贞静下来,深闺贵妇的体质,往往都是很孱弱的。
像盛惟乔这样打小上蹿下跳的活泼,已经是父母宠溺之下的特例了。
“娘不放心我们。”两位孟小姐异口同声道,“爹爹膝下子嗣众多,娘怕自己回去长安后,我们留在这边无人教诲,出阁的时候被人小看。”
“连夫人真是贤妻良母。”盛惟乔闻言就笑着打趣,“只是不知道两位小姐的好日子是什么时候呢?”
“……”姐妹俩听了这话顿时就脸红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双双低了头,绞着帕子,说道,“……家里还在看呢,也不知道最后会选谁?”
盛惟乔微笑道:“回头定了下来,可千万跟我说声,我好给你们添妆。”
说笑了几句之后,骠骑大将军府的人找了过来,说临近年关,大将军府里事情多,主母连氏认为这俩庶女的年纪该学着管事了,所以要她们回去分派任务。
目送姐妹俩离开,盛惟乔伸个懒腰,走进内室,同宣于冯氏说:“也不知道孟伯勤夫妇怎么想的,放任女儿成天往咱们这边跑,看着也不像是要打探消息的,俩女孩儿倒把大将军府后宅的事情没少透露……他们就不管管吗?”
宣于冯氏道:“那俩庶女虽然是妾室所出,看模样却未曾受到亏待,就算连夫人没有当亲生女儿对待,估计也是不曾折辱欺凌的,八成还会希望她们日后有些作为,不管是为娘家出力还是替她传扬贤惠的名声,总归不亏。”
“然而北疆这地方,论繁华比长安差太远了。”
“女孩儿家的眼界很难开阔,这气度啊城府啊自然就难以上升。”
“连夫人自己虽然是长安出来的,毕竟跟庶女之间隔着身份辈分,也未必有暇成天指点她们。”
“没准你跟我说这些话的时候,人家母女正在府里分析你的言谈举止,好教那两位孟小姐学着点,免得出阁之后露怯呢!”
盛惟乔啼笑皆非道:“身处僻壤之地的人想开阔眼界,难道不是应该多读书?我看皇后气度就很好,归根到底,还不是腹有诗书气自华?至于说找我闲聊什么……能学到什么?我又不是静淑县主!长安公认的淑女楷模,跟她学才是正经长安贵女的做派呢!”
“还有种可能就是人家确实无所谓,反正只是两个庶女,人家寄予厚望的嫡子都卖过家族,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骠骑大将军是见过世面受过风雨的,还怕俩庶女胳膊肘朝外拐?”宣于冯氏慢条斯理道,“你要是把她们拉拢过来,没准孟伯勤索性就把女儿送给你,平白省了两份嫁妆。”
她们姨甥正说笑,仪珊忽然带着公孙喜走了进来,两人神情都很严肃。
见状盛惟乔跟宣于冯氏也迅速收敛笑色,诧异问:“怎么了?”
盛惟乔尤其的提心吊胆,生怕是容睡鹤对她擅自做主北上之举的反应到了。
却见这两人对望一眼,公孙喜言简意赅道:“你来说!”
仪珊点了下头,认真的对盛惟乔道:“娘娘,咱们得换个住处,而且最好找个理由,别再接受众人的拜见了!”
盛惟乔不解的问:“为什么?”
“因为孟家小姐等人这些日子陆陆续续的来访,这座怀化将军府的格局以及岗哨,她们不说彻底掌握,估计也探查的七七八八了。”公孙喜没什么表情的说道,“一旦她们背后之人对娘娘有恶意……那咱们就太被动了!”
盛惟乔:“……”
宣于冯氏:“……”
无语了片刻后,姨甥俩还是接受了这个建议,“咱们要换地方,理由好找,就说乔儿最近有些乏,需要卧榻休养些日子。不过要搬出怀化将军府的话,却得跟怀化将军好生商议才是。”
而赵适对于公孙喜跟仪珊的建议非常重视,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应允下来为盛惟乔另外找个安全隐蔽的住处。
只是不知道是时候到了还是一语成谶,数日后,盛惟乔一行人悄然离开怀化将军府,在冀州城一处偏僻的别院里落脚后,本来从怀孕起一直好吃好喝、长途跋涉也不见不适的盛惟乔,次日就开始孕吐、厌食、浑身酸软、头晕等等,反正各种不舒服差不多全来了!
吓的赵适等人好一番手忙脚乱,秘密请了好几位大夫在别院守着,连年都没过好。
还好盛惟乔这一番反应,到了正月中旬的时候,在各路大夫使出浑身解数的诊治下,总算缓和了过来。
而此时,西疆大捷的消息,堪堪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