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盛惟乔,“幸亏你绣技见长,不然人家亲手做了这么好看的簪子给你,你回他一团乌七八糟你亲爹亲娘都认不出来的玩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恩将仇报呢!”
“姨母,他说不想孩子跟着世子膝下子嗣取名字。”盛惟乔闻言十分心虚,公孙喜已经被她派去长安了,没了这众人意想不到的枪手,她可“绣”不出来什么像样的东西,所以假装没听到这话,将信笺扬了扬,说道,“之前我取的那些可要全作废了呢!”
“反正你生产还有点时间,再想就是了。”宣于冯氏随口说了一句,放下簪子,却又若有所思,“连孩子的名字都不想随世子膝下的王孙、郡君取,看来高密王之前的所作所为,算是让密贞彻底寒了心啊!”
盛惟乔道:“那样的亲爹,换了我我也寒心!”
她迟疑了下,“不过,我跟世子虽然没怎么打过交道,世子妇为人却是不错的。”
“世子妇素有贤名,我也听说过。”宣于冯氏端起茶水呷了口,说道,“不过你别犯糊涂:嫂子对你再好,到底丈夫更亲!可别为了在世子妇跟前却不过面子,同密贞置气!”
“这个当然不会。”盛惟乔白了姨母一眼,“我就是觉得很遗憾罢了!要没我那公公的掺合,就算密贞跟世子没法子处的很亲热,场面上总归是过得去的。然而从密贞对孩子名字的建议来看,显然从此都要跟高密王府撇清了!”
宣于冯氏道:“你小孩子不懂事,就你那公公的偏心程度,密贞断的这么干脆是好事!否则往后零零碎碎的,有的是你气不过的时候!”
盛惟乔不欲多谈这个话题,捏着信笺沉吟:“不过他只说不要随着世子膝下的子嗣取名,又没说其他……嗯,这下子范围可不就是太大了吗?”
“这不是很好嘛?反正咱们这会儿也没什么事情。”宣于冯氏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你多想想就是了。”
她们这会儿悠闲交谈的时候,长安,舒氏姐妹正按捺着焦急的心情,与高密王妃密谈:“这么说,那老妇是铁了心不想活了?!”
高密王妃脸色铁青的点头:“她心存死志,就算我亲自盯着,让太医用最好的药……然而太医说,她这把年纪的人,本来也不是很禁得住折腾了,偏还一心求死,药石也是难以凑效的。”
“这老东西!要死做什么不早点死?!”贵妃骂道,“活到现在来害人……你也真是无用,这么个居心叵测的婆婆,还让她活到现在!倘若太后跟这老妇一路货色,咱们早就容她不下了!”
王妃苦笑了下:“之前哪里料得到这样的事情?我以为让她活在这世上日日煎熬,比叫她死了还要难受,这么想着,心里多少痛快些,也就随她去了。”
“姐姐,现在不是怪王妃的时候,想法子要紧。”昭仪圆场了一句,转问高密王妃道,“今儿个我们姐妹之所以请你过来说这事儿,主要就是密贞派了人来,催问过继之事,不知道王妃是怎么看的?”
高密王妃听说容睡鹤派了人来找舒氏姐妹,已经觉得伤心了,自己是亲娘,儿子有了麻烦,宁可找外人,都不找自己?
但转念想到之前满城议论容睡鹤弑杀义父时,自己的沉默,咬了下唇,到底觉得没脸委屈。
再听昭仪说到“过继”二字,就是一惊:“他?!”
手下意识的攥紧了帕子:这个失而复得的孩子,果然对王府已经没有任何眷恋了么?!
“……”王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涩声道,“这样啊?我……两位也知道,我亲生的子嗣里头,最对不起的就是这孩子。如今他也大了,这种事情……老实说我是舍不得的,然而两位对他视若己出,他也愿意孝顺两位,我这个做亲娘的,若还要为一己之私反对,也忒狠心了点……所以,这件事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两位尽管说!”
她惆怅道,“这大概是我唯一能够补偿那孩子的地方了吧?”
舒氏姐妹:“………………………………”
不!
你为什么不反对了?!
你不是为了这个儿子在后宅大杀特杀、连亲生子女都放逐了两个?!
提到让容睡鹤过继,你难道不是应该“只要老娘活着就绝对不可能”?!
这会儿居然还问我们“有什么需要帮忙”!?
你到底是不是高密王妃、是不是亲娘啊!!!
你这么想得开,我们姐妹要怎么办???
她们可就等着高密王妃抵死反对,然后顺理成章的劝说容睡鹤“毕竟是你亲娘而且身体也是出了名的不好万一逼急了她有个三长两短的对你名声就更不好了”,好将过继之议推脱掉。
没想到高密王妃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跟莫太妃纠缠太过,精力不济之下犯糊涂了,居然会同意?!
还想帮忙?!
这……没了这个计划中最方便最合适的幌子,她们要如何在不引起容睡鹤疑心的前提下,婉拒过继之事?
贵妃跟昭仪面面相觑,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