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了吧?他的为人,也不太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疏忽?”
徐子敬皱眉思索了会儿,停了给妻子揉手腕的手,警惕的朝外头看了看,给垂手侍立在侧的辰砂使个眼色,要她出去守好了门户,才低声说道:“关于这点,我倒是有个想法,就是……帝师!”
“桓观澜?!”南氏惊奇的低呼了一声,但想到丈夫此刻的态度,赶紧掩了嘴,诧异问,“怎么忽然扯上他了?!”
又用耳语道,“再说,他不是已经死了?!人还是密贞亲自秘密送到碧水郡交给桓家人的呢?”
徐子敬小声道:“那样的人物,自己死了,还不能留下一批忠心部属,按照他生前留下来的叮嘱行事?正如你所言,密贞为人精细,而且跟咱们相处也还不错。他要发动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事先一点提醒都没有,只在事情已经发生后,才派了人过来报信……这实在不正常!”
“要么他因为采葵得罪过乔儿的事情,或者其他什么咱们没注意到的恩怨,故意坑咱们;要么就是,他的后手很有把握,不会惊扰到咱们;最后个可能,却是他不是不想提前提醒咱们,而是因为……”
他脸色阴沉下来,“因为咱们府里有眼线,他没法子在不惊动眼线的情况下,提醒咱们!”
南氏吃了一惊,说道:“采葵那件事情早就过去了,我不相信密贞是这样小气的人!至于其他什么咱们没注意到的恩怨……那可实在有点没影!虽然都说那孩子睚眦必报,但我看来,那孩子其实是恩怨分明!就咱们对盛家、对他跟乔儿,不敢说多么的掏心掏肺,至少也是绝无恶意的,他又不是那种糊涂人,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顿撺掇,就会恨上了世交的,怎么可能故意坑咱们?”
“至于说后手有把握,所以就不跟咱们说了,这个也是说不通……哪怕他能确保咱们平安无事,瞧这会儿外头沸反盈天、那边上林苑里甚至火光冲天的样子!”
“咱们怎么可能不担心!”
“尤其兹事体大,提前同长辈知会一声,咱们好歹心里有数,也能做好准备给他拾遗补缺不是吗?!”
“再说这也是人之常情,是该有的礼数!”
“那孩子平时一直斯斯文文,可是各样礼仪都不缺的!”
她沉吟片刻,才狐疑的问,“你说咱们府里有眼线……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猜的。”徐子敬迟疑了下,说道,“咱们家家底薄,就算你持家有道,这会儿的这点东西,还有下人,也是来了长安之后,陆陆续续的置办下来的。才还朝开府那会儿,爹娘就有写信过来,说是盛老太爷提醒,底下人务必仔细甄别,免得偌大府邸成为筛子,你可记得?”
见妻子点头,他道,“当时咱们为了安全,是专门请馨章兄帮忙,从南方采买了一批下人过来做近侍的。至于粗使之类,由于朝廷赏赐还有各家,尤其是当时的孟氏以及高密王的赠送,实在不好推脱,故而留了一部分。尽管在之后的几年里,陆陆续续的打发到底下庄子上去了,但是就咱们这么几个人,哪里看得过来?不定留下来的南方采买来的下人里头,就有被他们买通的?”
“你是说,密贞怕提前过来通知,会被高密王还有孟氏察觉?”南氏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就不生他的气了。”
徐子敬摇头道:“不是那么简单的,我怀疑,帝师……桓观澜没准在咱们府里也有人手!”
南氏愕然道:“桓观澜死的时候,密贞都还没进入盛家,他手至于伸这么长?!”
“这个跟盛家没有关系。”徐子敬提醒她,“你忘记周大将军的结局了?周大将军去后,北疆一度群龙无首,由其副手代为打理了些年,直到我积累军功晋升上去!凭着这一点,你说那位帝师隐匿玳瑁岛期间,倘若仍旧心怀天下,会不注意到我?!”
声音一低,“帝师既然在西疆预备了吉山盗,那时候密贞跟咱们家又没什么关系,你说帝师能不在咱们家顺手按上几个钉子?!”
南氏不解的说道:“可是帝师留下来的钉子,也该是站在密贞那边的吧?密贞不敢提前传消息,怕高密王还有孟氏那边知道也还罢了……为什么还要怕帝师的人知道?!”
徐子敬思索了会儿,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毕竟密贞从来不跟咱们说他同帝师相处的情况的……我只是觉得,这次高密王跟孟氏都自以为是黄雀,被算计到现在只怕还没回过神来,密贞可以把局做到这个地步,如果只是忌惮这两家的眼线,他没道理连一点风声都不给咱们透!”
“所谓知徒莫若师,我觉得能叫他在如此大事上滴水不漏给咱们的,也只有帝师了!”
夫妇俩这么商议了下来都觉得心情沉重,也是云里雾里,相对沉默了一阵,南氏就问:“孩子们刚才已经离开了,咱们要做什么?”
“我将阿喜留在客院修整。”徐子敬告诉她,“至于现在……这大晚上的,外头还那么闹腾,自然是一动不如一静,且先待在府里,没人来打扰最好,有人来的话,见招拆招吧!”
顿了顿,“天亮之后,再打听下情况。”
……这会儿公孙喜才进门,徐子敬就面色凝重的拿了情报给他看:“高密王在合欢宫功亏一篑,如今退守长安城,只怕城中各家,除了支持他的那一派人外,都要遭殃了!”
公孙喜没接这个话,却说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乌衣营十万火急的消息:茹茹可汗登辰利予遇刺重伤,怀疑可能时日无多!!!”
徐子敬悚然起身:“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