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夜晚,一串长长的鞭炮声在村里乍然响起。
“这肯定是哪家孩子调皮偷偷点着了鞭炮了,估计得挨揍了!”
因为守岁而打着瞌睡的老人,被这鞭炮声一下子惊醒了,看着屋子里聚在一起吃着瓜子,玩笑说闹的儿孙们,老人笑着说上这么一句,又兀自闭上了眼睛。
此时被鞭炮声惊醒的自然不止是那位打着瞌睡的老人,还有赵家后院里正睡得香甜的小香与赵框。
“哎呀,妈呀!”一个激灵,小香被一阵刺耳的鞭炮声吓醒。
赵框也是一惊,但却是没像小香那般夸张地尖叫。
“是到子时了!”鞭炮声中,赵框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看向屋檐,然后嘀咕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到?这该死的鞭炮声,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小香看见赵框嘴巴动,还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但鞭炮声实在是吵人,小香听不清他说的什么,不由得着急地咒骂起来。
忽然,房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谁啊!这大半夜的,没长手还是怎么滴!”听见声响,小香首先担心的自然是赵框醒来的事情被人发现,所以她赶紧地朝着赵框使了眼色,然后自己迅速地站起身子,挡住门外人的视线。
“我过来看看舅舅醒了没?”看着小香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四丫笑着说道。
“是四丫啊!我还以为是家里不懂事的婆子呢!不是我说,你们家的那些下人实在是不把我们这些主子放在眼里!”待看清楚门前站着的是四丫后,小香连嘲带讽地说道。
这么快就又是“我们”,又是“主子”的了,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四丫无语地想着。
“舅舅还是没醒啊!真是浪费了我的那串鞭炮呢,李大夫说舅舅这是心病,所以用鞭炮声吓上一吓。说不定就被吓醒了!看来,我还是得想别的法子才是!”没理会小香的话,四丫兀自说道。
想吓吓赵框与小香是真,说什么帮着自家舅舅治心病是假,只不过处理这样糟心事情之前,总要放挂鞭炮去去晦气才行。
“别听那什么鬼大夫的话!你舅舅这是被打狠了,流了满地的血,还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过来呢!我苦命的赵大哥啊,你就忍心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在这人世被人欺负啊,你还是带我和姐儿一块带走吧……我苦命的赵大哥啊!”说着说着。小香又趴到赵框的身上哭诉起来,那架势,好似真的伤心欲绝,要随了床上的人去了似得。
“舅舅还没死呢!”不清小香的为人也就算了,四丫这实在是看不下去她的这番装模作样,所以不由冷笑着大声说道。
“咳咳!”四丫的话一落音,屋外的暗处不由得传出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小香的面上一僵,明显感觉到床上的人身上也是一僵。
“我……我这不是害怕你舅舅……四丫啊,你也知道的。我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小香一面心虚地解释说道,一面又拿起帕子,抹起了眼泪。
这要真被人说自己盼着赵框早死,那自己这真就……
“既然舅舅现在还不打算醒。那我就直接和你谈吧!早点谈完,早了事,娘亲他们还等着我把这事情解决掉,早些回屋一块过年呢!”小香的小心思四丫不用去想。也不屑于去想,所以她也没心情与小香在这瞎扯,而是有些不耐烦地冷声说道。
小香何其精明。一听四丫这话,自然就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只见她两眼一亮,然后面上也不再装出一副凄楚的模样。
“怪不得你舅舅老是夸你,说你是家中最通情达理的人!快进来坐着说话,屋外那么冷,别冻着才是!”说着,小香就走上前去,亲热地招呼着四丫说道。
这女人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要是搁在前世,那还真是难得的演戏人才呢!
看着小香刚刚还哭得要死要活的,现下已然是笑如花月如面,四丫不由得心里感叹着。
“豪子哥,大郎,二郎哥,你们在外面守着!要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像刚刚那般直接踹门就行!”进门之前,四丫转身对着屋外的几人说道。
听了四丫的话,小香不由得往外面看了看,果然见到黑暗中站着几个高壮的男子,只见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面上的笑容再无之前那般的灿烂。
“外面冷,别冻着才是!”看着小香忽然僵硬了的笑脸,四丫好笑着说道。
“四丫,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都是自家人,何必让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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