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元学承皱眉看着那盘黑乎乎的菜,“这能吃吗?不能吃就倒了。”
“倒?爹爹,我们家的每天的花销都是定量的,这顿浪费了,那下顿可就没着落了!”月君脸色淡淡的,看也没看元学承,说完就率先夹了一筷子黑乎乎的看不出面目的菜送进了嘴。一边一拦祝芹的筷子,“娘!你以前吃的够多了,今天这盘,我跟溪儿解决了就好。”
听到月君的话,元学承心里一震,抬眼去看祝芹。为了方便做活,她的头上包了一块方巾,将头发全部裹住,露出她那张略显蜡黄的脸来,眼下有着浓浓的阴影,唇色也是有种长期营养不良的苍白。
元学承不由想起他的新婚之夜,那时的祝芹,真是美丽啊!肤色白皙红润,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也不为过;一双大大的杏眼闪着明亮的光,犹如一潭秋水,让人沉溺其中,不可自拔;水润的唇,也是嫣红而饱满的,就像那水嫩欲滴的红樱桃……
收回思绪,元学承默默的夹了一筷黑乎乎的菜送进了嘴里,苦涩的口感让他眉头一皱,差点吐了出来。强撑着让自己咽了下去,元学承心里一涩,看向祝芹。祝家以前,也是个小富之家,讲究女儿要娇养。因此,祝芹初嫁他时,是丁点家务都不会做的,可是他从来也没吃到过生了或糊了的饭菜。想到这里,他的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一种自厌自恨的情绪,“这些年,苦了你了。”
祝芹有些愕然的顿住筷子,看着覆在自己手上的大手,怔然抬头,只来得及看到自家夫君略有些仓皇的背影。
祝芹有些莫名的看向月君,却见她依旧是那样一副沉静如水的样子,端坐在那里。她有些惊疑不定的抚上自己包头发的方巾,“你,是故意的?”
月君眨眨眼,扭头俏皮的一笑,“娘不喜欢?”
祝芹失笑,戳下月君额头,却也没再说什么了。说起来,她对元学承的性子,也是有着诸多不如意的。当初元家想着他好歹是个秀才,日后或许会发达也说不定,因此将她许配与他。
两人婚后元家还曾出资资助过他一段时间,但元学承却说什么,“君子不食嗟来之食!”伤了元家众人的心,加上元学承自中了秀才之后再无寸进,为人却又清高傲气无比。久而久之,两家也就断了来往。
此时月君使计逼他,祝芹虽嘴上批评,但心底,却是赞同的。
元学承有些食不知味的看着冷清的饭桌,月君跟人上山去采药了。祝芹则在里屋忙着赶刺绣,文溪小孩子一个,此时见平时照顾她的两人都不在,三两口扒了饭就出去了。
祝芹抬手咬掉线头,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元学承,他可一向是谨遵圣人行为守则,白日不入后院的。
“呃,我,”站在门口,元学承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本是一个人呆得气闷,因此想出来走走,“你怎么不去吃饭?月君呢?”灵光一闪间,元学承想出了个自认为不错的理由。
祝芹暗地一笑,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只叹口气,作出一副忙碌的样子,“这批绣样得今天交出去,否则明天的菜钱就没有了,月君着急,跟人去山上采药去了。”
元学承张了张嘴,突然就觉得自己刚吃下去的饭菜在胃里翻腾了起来,嗓音涩涩,“呃,那我去塾里了,你早点吃饭。”
就在元学承再次反省自身的时候,月君遇到了自重生以来第一次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