绡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这么说李畅一时半会也回不来了?听说京城里查得很严,他就是一个捕快,又不是暗潜营的那些高手,他去顶什么用?要是被人给抓了……”
余欢越发尴尬,当时她想着刘家信心百倍,找到余老大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才让李畅带着那十来个近卫进京,一旦余老大人回来了,李畅算是跟着做了趟任务,任务完成了,他也就立了功,以前的事情自然不该追究了。可谁想到,竟又出现了这样的岔子。
“当时也是情非得已。”余欢没有说出前因后果,不过关于李畅的事情,她心里是感觉愧疚的,“这样吧,若他们传回消息来,我便即刻召他们回来。”她现在能做得也不多。
红绡知道余欢并不是拿三阻四的性子,她这么说,可见也是没什么办法,当即脸色更加败坏两分。她忍了又忍,临走前仍是忍不住说道:“我不知道李畅哪里得罪了王爷,不过王妃派他去京城,活命的机会倒比得罪王爷还要低上两分。”
余欢虽然觉得对不住李畅,可她当时也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听到这番话心里有些不快,“我已说了,当时是情非得已,若让王爷来处置,或许你现在已给他置办完丧事了。”
红绡极忿,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余欢,抱着孩子站在门口生闷气。
余欢叹了一声,上前推推她,“好了好了,我保证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你可还有事?没事的话在这逛逛吧,你儿子很讨人喜欢,我让人给他做些点心吃。”
球球一听“点心”马上拍起小手,红绡轻轻地戳他一下,“真是吃性不改!”却到底是留了下来。
整个中午,余欢听红绡抱怨这个抱怨那个,认识的人没有她挑不出刺的,尖酸之势犹胜当年,余欢听着竟然很亲切,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某个晚上,吃完饭后大家一哄而散,红绡在院子里叉着腰骂人,而后该洗碗洗碗,该扫地扫地,那阵子她可是轻松不少。
说到最后,红绡叹了口气,“想我当年也是服侍过王爷的,搁在京城也是有身份的姑姑,就算放出了宫,到哪家不得高看我一眼?寻常的百姓家我还看不上眼,不想最后竟嫁了这么一个身无分文的老粗。”
余欢咳嗽一声,“你是忘了当年的事了,要不咱们一起回忆回忆?”当年楚淮中毒神智不清的时候,红绡对楚淮可远远稍不上“服侍”。
红绡撇撇嘴,“以前的事情还总提它做什么?总归我这辈子就是这样了,李畅也没有什么亲人,他要是死了,也只有我们娘俩送他上路。”
余欢知道红绡这是还不放心,当下只得又连番保证,勉强算是过了红绡这关,陈明亲自来报,“军中的龚将军正在府外,要求见王妃。”
余欢一怔,忙道:“快请他进来。”
陈明面现难色,“他在府外长跪不起,属下劝之无用。”
“长跪不起?”余欢原已站起来,又慢慢坐了回去,“他可说有什么事情?”
陈明摇摇头,“龚将军说见到王妃自会说明,请王妃出去见他。”
余欢沉吟一阵,她自是认识龚奇,还曾为龚奇的队伍设计过火炮,可自从离开关北后她再没有过问过军务,和军中也没有了任何联系,她现在只履行着“王妃”的职责而己,到底是什么事情,值得楚淮手下的重要将领大老远的来找她,还在府外下跪恳求?
这件事楚淮应该不知道,否则绝不会让他过来,想到这里余欢对陈明道:“恐怕龚将军是有难言之隐不方便对王爷讲,所以来找我求情,不过我与王爷夫妻一心,没什么事是值得隐瞒的,我也不会让王爷为难,你这便出去对他说我已从后门离开去了大营,他若愿跪,只管让他跪着,但要留意驱散四周的百姓,不要引起百姓注意。他若决定返回大营,你便也随他同去,再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王爷。”余欢把自己的猜测清清楚楚地告诉陈明,为的是让他心里有数,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对待龚奇。
陈明听完脸上神情当即轻松不少,应声而去。龚奇来者不善,他若是真得罪了楚淮想让余欢帮忙求情,大可进府来说个明白,可一个大将军在王府前如此故作姿态,还不是心怀不轨?他刚刚还在担心余欢会出去探看,只要余欢露了面,那么龚奇的来意她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到时候为难的只会是她。好在余欢看起来还是比较清醒的。
只可怜龚奇,本没看得起余欢,信心满满地前来,顶着毒辣的太阳跪了半天,余欢却连他的面都不朝,他原本做的当众质问余欢的打算落了空,再看看四周,空荡荡的根本不见人影,他想煽动民意的想法看来也很有难达成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