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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小姑娘的机敏聪慧,远超过了她的预想。
玉盏居然敏锐的察觉了她想要什么,更是抓住了每一个关节,言辞凿凿,思维清晰。
云瑶抿茶时忍不住淡淡一笑,眼前这小丫头竟不需要她开一下口,就将她想要的全说了出来。她眼神略显锐利的看向玉盏,难道玉盏就不担心自己忌惮她的聪慧,日后防备她,甚至利用过她之后,畏其知之甚多,而将她除去吗?
果然是破釜沉舟。
“六小姐,很多事情没有证据,我只知道,姑母说,那时候夫人伤寒卧床,每日都是杨姨娘在跟前侍候……”玉盏低着头,不去管云瑶的表情,只想着将自己知道的都和盘托出。她本也不傻,只是想着,六小姐绝不能死,更不能再昏睡过去,如果六小姐再出事,她难保不会再被四少爷带回去,到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云瑶攥了攥拳头,果然是杨姨娘!
“大夫本来估摸着夫人六七日或许就能见好,不想这病竟一拖就是半个月……那时候姑母便有些焦急起来,只怕将夫人身体拖垮了,可是几个大夫查过都说只是伤风,见凉,便只是加剂量,并不换药。老爷那些日子几乎不出门应酬,除了必要的事情外,都陪在夫人身边。”玉盏抿着嘴唇,“奴婢姑母说,起初她一点不做多想,只觉得老爷天天在跟前,哪有人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大老爷面前出什么猫腻。”
“可她偏偏竟然就敢了……”云瑶嘲讽一笑,心里却有一丝感觉,一时捉不住,她便看着玉盏,等着她后面的话。
“只是有一日,姑母偶然路过厨房,却见杨姨娘与一个其他院子里的婆子说话,似乎还收了那婆子什么东西。后来姑母开始计较起来……姑母说,自从杨姨娘服侍夫人服药第三日起,杨姨娘就不再为姑母试药了,端上来便直接服侍夫人喝。”玉盏回忆着那段过去,心里也觉得心惊,那时候她还太小,完全不知事,只是她生就早慧,记着那些事情罢了,后来随着成长,她才越来越明白那时候姑母在她面前与母亲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她依然忘记了很多事情很多细节,如今记着的,已经是不多了。
“后来不待姑母捉出什么证据来,夫人的病突然加重……”玉盏咬着嘴唇,后面的事情,云瑶大概已经从薛嬷嬷那里知道了。
“你可知道那时候与杨姨娘送东西的是谁?”云瑶问道。
玉盏却摇了摇头,“我那时候太小,很多事情不懂,姑母似乎也没有细说。”
云瑶嗯了一声,终于想明白。
是了,杨姨娘在这府里无依无靠,她怎么弄到的能让人无从察觉的毒药?又是在谁的掩护下作下的这些事情?
想来小小一个杨姨娘虽然可能与母亲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要她宠妾灭妻,她还没那么大的胆子。
那支持杨姨娘的人,是谁?
“你可是觉得我轿子被人劫持,与杨姨娘有关?”云瑶手里的茶早就凉了,她却毫无所觉。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想着,能联络到外面的人,只怕不简单,是不是杨姨娘,奴婢无能……”玉盏皱了皱眉。
云瑶靠着身后的椅背,冷哼了一声,道:“玲珑先带着玉盏去休息吧,也跟玉盏玉娇说一下我们院子里的规矩。”
“是!”一直一言不发的玲珑应了一声。
玉盏却是一怔,她几乎忘记了六小姐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玲珑带着玉盏离开后,云瑶才看了眼站在书柜前的表哥魂魄。
她仿佛已经习惯了在顾府里表哥的陪伴,常常会遗忘这里还站着个鬼混。
她歪着头,喝了一杯茶,“你倒悠闲,万事不愁。”
表哥笑了笑,走到云瑶身边,那魂魄就飘忽着坐在了云瑶面前的另一张长椅上。
“你就不担心我又被害死了,枉费你拿自己的命救我吗?”云瑶嘟起嘴巴,有些不高兴的瞪着表哥。
刘枫却淡然一笑,毫不在意的嗅了嗅云瑶手中的茶,然后陶醉的摇晃了下脑袋。
“你是不是特别逍遥,不用背书,不用考科举……”她叹口气,男孩子们觉得压力特别大的事情,在她担心自己被杀死时,都变成了幸福的烦恼啊。
“你说我招谁惹谁了,小小年纪就要吃着苦,难道真是天妒红颜?”云瑶托腮靠在小桌上,有些哀怨。
刘枫忍俊不禁。
“我以前是什么个性的人?是好性子吗?”云瑶歪头问。
刘枫难得给予云瑶除了微笑以外的回应,他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哼!”云瑶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