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长歌倒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温璟的动作,从前看仵作验尸的时候,他几乎不看仵作,温璟那双幽黑的眸子仿佛有某种魔力一般将他吸引一般,看着温璟肃然的表情,他并不觉得这是对死者的不敬,这反而是一种尊敬,他们都是抱着一颗破案的心,如果找不到死因,死者便死不瞑目,若是死者自身的原因导致的死亡,他们也不能冤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锯了半天,温璟终于锯开了死者的头颅,青柳终于憋不住跑了出去,呕吐起来,几个侍卫也有些不适,纷纷别过头去。
温璟用手轻轻拨开脑组织,眼前一亮,用镊子将大脑中一根铁钉取了出来。
季长歌连忙上前,看着那枚铁钉。
“这便是凶器,这跟铁钉钉入了死者的脑中,直接导致了死者的死亡。”温璟道,然后又拿起头盖骨,上面有一个细小的窟窿,窟窿周围是黑色的,有灼伤痕迹。
“凶手应该是把这根铁钉烧红了,然后钉入了死者的脑中。”
又是一个凶杀案,死者与鲤园的邹鸣都是考生,这其中有何联系?季长歌思索道,两件案子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等等,这个凶手同样是个左撇子,你看这根铁钉在脑中形成的伤口,射入点略微偏左。”温璟比划了一下用左手射击的姿势。
“又是左撇子,这个凶手不可能是四喜,四喜那晚已经被控制在鲤园中。”季长歌思索道。
说到四喜,温璟挑了挑眉头,旁边有侍卫在场,她也不好说什么,不然就变成阻挠公差办案了。
“这个死者是何人?”温璟问道。
“这个死者叫方文彬,泸州人士,也是当地有名的才子......”
季长歌话未说完,梁大人便走了进来,皮笑肉不笑道:“结果如何?”
“回禀大人,死因已经查处,死者被人用烧红的铁钉钉入脑中,致死。”季长歌大声道。
梁大人笑容僵在脸上,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杀人方法,看着季长歌手中的那枚铁钉,脸上不由有点发烫,如果不是这个温家的小娘子坚持锯开头颅,恐怕这案子就被当成自然死亡不了了之了,看来这个温七娘确实有点本事。
“两位大人如果没有事吩咐的话,那七娘便先告辞了。”温璟收拾了下东西,青柳也吐完回来了。
“我送你出去。”季长歌道。
两人走到外面,温璟看周围没有人了,便挑了挑眉道:“季大人,你明知四喜没有杀人,你还把他抓过来作甚?”
季长歌看着温璟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眼中露出一丝狐疑的神色,平常温璟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为何今日对一个书童如此“感兴趣”恐怕她不是对书童在意,而是书童的主子吧。
“怎么不回答?季大人不会如此小心眼吧?”温璟微笑道。
“小心眼?你是说我因为那个王玦而故意报复他?”季长歌眸子一冷,不知为何胸口中突然就冒出一股火来。
“难道不是吗?不然季大人为何要抓一个无辜的人回来?”温璟迎上季长歌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
季长歌眯起眼睛,从前那个见到他便会紧张到话都说不利索的丫头,现在竟然敢“挑衅”他?
青柳看了看温璟,又看了看季长歌,然后很识相地往后退了几丈,这俩她都惹不起。
“我自有主意,这好像不需要向你交代吧?温七娘子。”季长歌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如此生气,他好久没有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这个从前只关心自己的丫头,竟然为了别的男人来如此“诽谤”他?
“那是自然,季大人位高权重,生死皆有季大人掌控,小女子真是多嘴了。”温璟微微一笑,对着青柳做了个走的手势,心道,这个男人果然还是跟从前一样腹黑,或许从来没有人能入得他的眼,表面的谦和有礼,不过是懒得跟你废话而已,此刻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这才是真正的你吧,季长歌。
季长歌看着温璟翩跹离去的声影,心中的怒意更盛,生气的不应该是他啊,这怎么倒过来了,从前都是他很淡定的看着别人哭,别人笑,再想想方才温璟的那几句话,很显然是激将法,但是他为何竟生那么大气?
“娘子,方才季大人似乎很生气啊。”青柳小心翼翼道。
“他生他的气,与我何干。”温璟面无表情道,她倒是希望季长歌气到以后都不要在来找她,从此各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