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这院子难得热闹一次,柳姨娘带着翠屏出去看热闹了,左右看看没看到丽月,就问带人过来的白芷:“丽月呢?”
白芷朝柳姨娘福了福身,“丽月犯病了,太太让人把她抬去南院,正好可以同魏姨娘一道养病,也好做个伴。”
柳姨娘倒抽了一口气,这次太太这么干净利落就把丽月给罚了,她也不会傻了吧唧问丽月到底得了什么病,白芷朝她曲曲膝就说了:“还不去把丽月的东西收拾了送过去。”
丽月的丫环柳儿战战兢兢的凑过来,嘴唇哆嗦着问白芷:“白芷姐姐。我家姑娘,我——”
白芷一挑眉:“太太给了恩典,你若是想去伺候你家姑娘,倒不拦着。”白芷话还没说完,柳儿就抢着说:“我家姑娘整日里嫌隙我伺候的不周到,我就不去给她添乱了。”
白芷一点都不勉强她:“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找管事嬷嬷,再让她给你安排差事吧。”
“好的好的。多谢白芷姐姐。”柳儿喜极而泣,又瞄了眼白芷,揉捏了下说:“毕竟主仆一场,我就最后给姑娘收拾下东西,算是尽了这份情谊。”
白芷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柳儿进了屋眼睛一扫就看到跟着白芷过来的婆子捞起丽月放在妆匣外头的银镯子塞到袖子里,柳儿看到了却不出声,在心里冷笑几声后快手快脚的把丽月值钱的东西收了大部分到妆匣里上了锁。
那婆子本来还想仗着手快再拿些的,没想到被柳儿抢了先。撇撇嘴,也懒得再去帮忙收拾,她可是知道丽月这是没活路了。嘴上就催:“姑娘可快些。别让外头的白芷姑娘好等。”
柳儿却是一点都不恼,朝那婆子道了一声知道了,木着脸手脚麻利的把丽月的被褥和厚衣裳收拾了,一边收拾一边想你想害我,我现在就该讨要一些回来,那些银钱首饰怕是你也用不上了。与其日后便宜了别人,还不如现在便宜了我,也算是全了咱们主仆的情谊罢。
那婆子不知道柳儿根本就没把那装着丽月大部分值钱的妆匣收拾到包袱里,柳儿还跟着白芷要去看看丽月,“我最后去给她磕个头。”
等柳儿再见到躺在南院廊外青砖地上的丽月。真真切切的被吓了一跳,丽月去正院的时候还好端端的。现在脸红肿成猪头,发髻乱了,上面还沾着血迹,如果不是眼睛还在微微转动,柳儿都觉得她不会是没气了吧。活该!
柳儿在心里呸了一口,利落的跪下来朝丽月磕了个头:“奴婢再也不能伺候您了,姑娘您自己保重。”
白芷挑挑眉,如果不是刚才这柳儿迫不及待的应下不过来伺候丽月,她还真觉得这柳儿是个忠心的呢。
原先被留下来照顾魏姨娘的小丫头也一脸期盼的看向白芷,白芷拉过她来交代了句:“眼看就要过年了,年节时若是有个不好多晦气。”等过了年就管不着了。
那丫头领会了,眼睛亮晶晶的:“白芷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会尽心办差的。”
白芷笑眯眯的点点头:“我那儿有太太赏下来的一碟藕粉糖糕,便给你罢。”
那丫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当下就甜甜的道了声谢。
临走时,白芷回头看了一眼尽显灰败的南院,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柳姨娘听柳儿的描述唬了一跳,也顾不得看热闹了,叫上翠屏就要往正院去,翠屏不解:“姨娘你这是?”
“去向太太请罪。”
“啊?”
柳姨娘笑中带着些苦涩,“别忘了当初太太让我管着整个院子,如今丽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若是太太认为是我管教不力我是没法子反驳的,谁知道丽月那么做是不是我在背后撺缀的呢?”
“这跟您有什么关系吗?”翠屏不解。
“这都要看太太怎么看了。”有了魏姨娘和丽月的前车之鉴,柳姨娘不想也落个那样的下场,虽说她们是自己作的,惹恼了太太,可太太要是想拿捏她们这些妾室,如今还不是碰碰嘴皮子的事。
太太如今有了底气,可不再是以前对魏姨娘要退一射之地的时候了。不管太太是怎么想的,她都先把姿态摆出来,把自己撇清了。
苏颖知道柳姨娘是来请罪的,翘翘嘴角,没见过这么上赶着来请罪的,是把她往上架么,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了么?
留柳姨娘在偏屋里喝了一刻钟的茶,喝的柳姨娘心里忐忑,然后芦荟就过来说太太不好请她进去,又说太太没怪罪她,她不必这般惶恐,又还让人包了之前柳姨娘喝的茶叶一包让柳姨娘带回去喝,摆着好脸的把柳姨娘送出去了。
柳姨娘心里再怎么呕,都不能摆在脸上来。客客气气的收了,姿态摆的不能更低,等回到自己的屋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翠屏迟疑了下问:“姨娘,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啊?”
柳姨娘看着被她放在桌子上的一包茶叶,瞪了翠屏一眼,翠屏喏喏的低下头。
芦荟从永平那里得了信,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苏颖。苏颖抬眼看了她一眼,她没忍住就过去说了:“老爷不打算把魏姨娘送到庄子上静休了,打算把她挪到北边最偏僻的那座院子里去,当个出家居士。”
“哦。”苏颖淡淡的,本来还在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傅奕阳心软了呢,可等她想起那男人已经不是她需要再背负着的沉重枷锁后,念头就被立马打住了。
芦荟小心翼翼的看她脸色,苏颖有些烦躁。往枕头上一躺,侧躺向对着墙壁的那一边。
芦荟先是一愣,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太太这样有些孩子气。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等笑出声来又赶紧捂住嘴。
苏颖深度别扭了,就是她自己知道她自己在别扭,可别人一点都没看出来,再加上年节上忙的脚不沾地,几个大丫环也被拉了壮丁,愣是没人看出来她平日的变化。
唯一一个感受甚深的禄娃口不能言。还时不时受到来自苏颖的‘亲切关怀’,被吓尿了好几回,满满的全都是黑历史。
这日,苏颖又抱着禄娃母子亲热,禄娃葡萄似的眼珠子水汪汪的。小嘴儿嫣红红的,和哥哥白白胖胖虎脑的福儿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显瘦了,这样子也好辨认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
“我的心肝哦~”苏颖甜腻腻的唤着,又说起了悄悄话,“你说我的背包去哪里了?我原先玩的那个角色的背包是你给封印的吧,我到这里得到的那些奖励就是从我原先的背包里拿出来的是不是呢?哇唔~真是好厉害的游戏系统呢。”
禄娃努力撑大眼睛,看人家多天真无邪,乃说什么人家听不懂哦~
对此苏颖视而不见,继续殷切关怀着:“以前我是没办法拿你怎么样,可你现在可是在我手上,揉圆搓扁全看我心情哦。”
禄娃牌出气筒含泪,大大的眼睛就如同沁在水中的葡萄。
“那天丽月脸着地是你搞的鬼吧,还真是厉害。”苏颖脸上却明晃晃的写着‘好遗憾啊真遗憾’,禄娃彻底无奈了,他不就是就瞒着她那么一回么,再、再说了,他费了那么劲把她救回来,他还不能收点利息啊!真是个小气鬼。
禄娃并不是毫无还手招架之力,他有杀伤力武器——哭。
而且他一哭,福儿也会跟着哭,一波连着一波,哭到苏颖偃旗息鼓,福儿还是她生的儿子,至于变异版的禄娃却是赠送的,也就是说原本苏颖这一胎只有一个孩子,禄娃也就是系统版的娃娃只是借着苏颖的肚子生下来而已,这多少让苏颖有些安慰。
更何况禄娃还在她手上,往后搓扁揉圆就任苏颖高兴了,现在也不急。
在过年前,福禄俩娃终于有了大名,傅昀傅晨。
傅奕阳快把典籍都翻烂了,才终于定下这两个名字,用他的话说就是“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上他的儿子”,呵呵。
苏颖自我纾解,加上年下也忙,又有真婴儿福儿缠着,忙起来时间过得就快,一眨眼就到了这俩孩子满月。
季府
季姗姗又一次在季夫人那吃了闭门羹,就闷闷不乐的去找又得了风寒躺在床上养病的潘如月,抱怨道:“太太也真是的,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想看看双生儿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偏不许。”
潘如月眉宇间满是清愁,一派楚楚可怜之相,她敷衍的问:“是哪家的亲戚?”
季姗姗瞪圆了眼睛:“你不知道?也对,你整日身体不好,底下人也不好拿这些事到你面前说嘴。”她嘀咕了句后,又说:“是勇武侯府啦,论起辈分来我应该叫声大表哥的,太太说上次双生儿洗三时排场可大了呢。”
这如同一个惊雷炸在了潘如月耳边,她的声音都带着颤抖:“你是说奕,不,是勇武侯的孩子满月吗?是嫡子吗?”不,不就算不是嫡子,也对不上,奕表哥不是就一个女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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