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阳笑一笑:“这次姜存富品德有亏,且看着,明天御史弹劾他的奏折会源源不断的堆到皇上的御案上。”
这些做官的品德很重要,有那私德有亏的可人家掩饰的好,可像姜存富这般,闹腾的整个六部都知道了,御史那边就是当做不知情也不行了。
苏颖装作半懂不懂的,她端茶给傅奕阳:“今日二弟妹恍惚有急事过来,老太太没见她,她就到我这里来,可问她是有什么事儿她倒是支吾着说不出,也不知是不是她家出了什么难以明说的事儿?”
“她又来了?”傅奕阳接过茶饮了一口,听了苏颖的话皱起眉来,他向来对陈夫人这个弟妹没什么好感,“他家还能出什么紧要事?”
“虽说咱们两房分家了,可到底是嫡亲的兄弟,若是有人从小叔身上做文章,会不会牵连到你身上?”眼看那姜大人要被弹劾,可除了私德有亏外,御史那里肯定还有更多的把柄。再者从姜大人的儿子跟傅煦阳争一个伶人,还对傅煦阳大打出手就能看出这姜家少爷也不是什么好的。
傅奕阳略一沉吟:“就是牵扯到傅煦阳,他们还能参我什么,早已分家了。”说着嗤了一声,“就傅煦阳的胆量,谅他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来。”
苏颖心里一哂,谁说他做不出太出格的事,当初可是有胆量谋划侯府的爵位,而且竟还敢算计到皇上头上。说实在的,当初就是他胆敢算计到皇上头上的事儿就足够他死好几回,连带着侯府也会掉一层皮下来的了。
如果不是一些未知的原因,再加上傅奕阳这侯爷简在帝心,还有傅母一大把年纪把罪都揽到自己身上来了,傅煦阳岂还是什么罪都没受,还带着侯府三成的家产分府别居了。
不过,傅煦阳这辈子都别想有出头之地了,再看傅奕阳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事,就知道傅奕阳并不轻松,他这是成为皇上手中的试金石。
试探那些盘根错节的豪门世家的,如果成功了,也就罢了,如果不成功,到那时候皇上肯定会选择弃卒保车,到时候对皇上来说,损失的不过是个卒子罢。
损失掉一个,还有很多的可以再用的。
苏颖低下头勾了勾嘴角,照目前来看,形势对傅奕阳这方来说是一片大好。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姜存富以及潘知府都可以划归到这类型的队友行列中,更何况他们还有拖后腿拖的不亦乐乎的太太。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傅奕阳好一会儿没听到苏颖说话,低下头去看她,却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怔怔的出神。
傅奕阳如今是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自是舒心得很,就算如今朝堂上形势严峻,但回到这里都不由得放松起来。
这自然不是以前南院‘一家三口’能比拟的,傅奕阳以前宠着魏姨娘时,也不曾跟她说过一句两句外面的事儿,更何况即便说了魏姨娘也不懂。
可和妻子在一起就不同了,有些话跟她说说,竟然也能说出些不同见解来,就算不是次次都有收获,可无形中夫妻间就能多了许多话题,有商有量的。有了这样的对比,傅奕阳自然是更愿意到正院来,这种习惯一点点累积下来,到如今都已经深入骨髓,再想改掉就实在难了。
何况,傅奕阳也没有想改掉的意向。
苏颖自是不会把她自己的见解说出来,就算她是从历史的角度上来剖析,但那都是以大见小,管中窥豹,用前人的经验来纸上谈兵。要真是真刀实枪的做起来,幸运了还可以说有些见识,不幸的指手画脚在傅奕阳这样的真官员面前不过是贻笑大方。
现在听傅奕阳问就随口笑了一句:“我想着你自认了解小叔,我却搞不懂二弟妹心里头是何想法了?”
“她让你难做了?”傅奕阳皱一皱眉头。
苏颖往傅奕阳身边靠了靠:“瞧你说的,总是觉得是别人让我难看,我可是那种能随意就能让人给欺负了去还不知道还手的。”
傅奕阳搂住她,虽然没说话,但表达出来的意思都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苏颖在心里叹口气,该怎么说呢,都觉得傅侯爷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当初她不怎么遮掩的都跟他摊牌了说是傅母那个老虔婆就是她斗垮的,他好似没怎么放在心上。
当时都还吐血了呢。
不过既然能在他眼中留下这样的印象,难道真是她太心软了?
可现在都有人代劳,有人身先士卒了,她何必再去淌这趟浑水呢。
姜府鸡飞狗跳。
姜夫人在姜存富的外室找上门来时,正在‘好心好意’以苏颖这个不能容人的侯夫人为范例的跟同行的夫人们阐述着为妻之道,丝毫没注意到那些夫人们诧异的目光和暗自皱起来的眉头,讲的意犹未尽时,外室就哭嚎着上门了。
也不知怎么的,竟是没人拦着,等下人找到姜夫人这儿,闹的好些人都知道了。
姜夫人一听脑袋“嗡嗡”作响,当下就惊怒的站起身来,眼中几乎要渗出血来,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怪音,好似在说:“……贱、人!”
那些夫人对视一眼,这里面还真有个知情的,这也不奇怪,姜存富瞒得再好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瞒住了,再说这外室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了,都好几年了,耳聪目明的自然是知道些。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外室竟是公然找上门来了,知道内情的这位夫人掩住眼中的幸灾乐祸,就和其他几位夫人一同告辞了,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们还没新宽到跟姜夫人一样对着人家的家事指手画脚,对之前姜夫人故意抹黑勇武侯夫人也是看不上眼。
真当她们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了个犯了错的妾室,还是人家勇武侯的妾室,就大发善心的跑到人家家门口去理论了,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脑袋被驴踢了。
现在偏还摆出一副训诫的样子来,实在是让人不喜,以为有个郡王侧妃的女儿就了不起了,鼻孔都要朝天了。在这四九城,可不缺勋贵,区区一个被边缘化的郡王,如何比得了人家简在帝心的侯爷,更何况这姜家还不是人家顺郡王的正经外家呢,一个做妾的女儿娘家,还以岳家自居,把顺郡王妃放到了何处。
真是不知所谓,若不是碍于情面,不好半路就离席,她们可不会耐着性子听姜夫人胡咧咧。
现在可好了,被啪啪打脸了吧。
知道内情的那位夫人一不小心给说漏了嘴,在其他夫人们看过来的时候,欲盖弥彰的用帕子捂着嘴:“也许是内宅的妾室不大安分了罢,这还真是说不得准的。”
其他夫人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一位夫人矜持的笑了笑:“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呢。”
随意说了几句,大家都上了马车,不过正撞见了哭啼着的外室,这下子不用再多说,可都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这件事传的特别快,不然李夫人也不会去看望苏颖时,就说的有模有样了。
姜夫人快气疯了,那外室被领进来,姜夫人问都不问,就要让人把这外室给直接打死。
偏偏这时候姜夫人的妯娌姜二太太来劝说了,“大嫂,现在最重要的可不是把人给打杀了灭口,可是那外头,也不知怎的这等家丑被传扬了出去了。大嫂就是再想出这口气,也得想想咱们姜家的名声,旁的不说,就是大侄子往后仕途也得受影响啊,指不定还会影响到这嫁出去的大侄女。要知道大侄女这嫁出去做个侧室已经是艰难了,若是娘家再出些什么事,那郡王妃岂不是更有理由为难我这苦命的大侄女。”
姜二太太说话虽然不中听,可总归是说到了姜夫人的心坎上了。
不过姜夫人向来看不上姜存富这个庶弟的老婆,到这会儿阴测测的看了她一眼:“我这是气糊涂了,竟是没问了清楚,我家老爷向来洁身自好,我向来不拦着给他纳妾,他又怎么会在外面做下金屋藏娇的丑事。说不得是刚才那个狐媚子胡乱攀扯,瞧着我们老爷和我好欺负,是不是?”
姜二太太心里“咯噔”一声,但面色不改:“大嫂这话儿也不是没道理的,若是个想攀附权贵的,等查明了大嫂再做处置也未尝不可。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也不能摊上一个随意打杀良民的罪名不是。还有,我怎么听着好似那外室还生养了个儿子,好似有好几岁了呢。”
姜夫人冷哼一声:“弟妹可真是消息灵通的紧!”姜夫人心里更是憋火,一团噎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直想吐到姜二太太脸上才痛快些。
半路被横插一脚,只能将处置那外室的事儿暂且搁下,阴冷的瞪了姜二太太一眼:“到底是弟妹考虑的周到,不过我这里还得处置这事儿,弟妹在这儿说不得还会碍手碍脚,我就不留弟妹了。”
话说的毫不客气,姜二太太脸被气的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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