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想歪了,难道又是一个潘如月?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永平打了个激灵,连忙晃晃脑袋把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摇出去,尔后强烈的谴责陈宛秋这不知避嫌的做法。
梅香臊的面红耳赤都快要哭了,在永平的鄙夷目光下,往后退了两步。
永平抬头望了望不远处的马车,也不多为难梅香一个小丫头:“可知道你们姑娘找我们夫人所为何事?”
梅香摇头。
永平又问:“那你们姑娘拦住我们老爷又是所为何事啊?”
梅香面红耳赤的摇头。
永平无奈了,想了想问道:“那你对你们姑娘的奶娘所作所为也不清楚了?”
梅香想摇头的,一下子顿住了,不解的望向永平。
永平冷笑道:“回头叫李嬷嬷的家里人带着草席来侯府罢。”
梅香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永平摇了摇头,不再停留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梅香跟丢了魂一般的回到马车上,还没开口回话呢,手里就被陈宛秋塞了个纸条,还听陈宛秋说:“不想叫奶娘白白被逼死的话,就去把这纸条给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长随,叫他给勇武侯。等勇武侯看到了,我们就是给奶娘报仇了!”
陈宛秋趁机推了梅香一把,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就跟那个长随说纸上所写的事儿攸关重大,若是没能到勇武侯的手上,到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可别后悔!”
梅香呆呆愣愣的被陈宛秋推下去,浑浑噩噩的去找永平。
永平把纸条接过来,突然觉得好烫手啊,这难道不是‘私相授受’吗?
果然又是一个潘如月吗?
想想潘如月吧?就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走起路来腿脚好似使不上劲儿的弱女子,可把侯府折腾的够呛!
先是一回马蹄前截人,后面来一回梳着妇人头上门兴风作浪,侯府的多年声誉啊!
现在又来!
永平真是恨不得把手上的纸条吞吃了,可又不能不这纸条当一回事儿。
把纸条直接交给侯爷?万一到时候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后头的女主子第一个要扒他的皮不说,说不定到时候都还会把小命赔进去。
可若是不把纸条交上去?万一往后真出了什么不可控的事儿,被怪罪的还不是他这个苦命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永平攥着纸条的手心汗涔涔的,等跨到门槛里,猛然一拍脑门,他可真是傻了!他可以把这纸条交给太太啊,这是给太太卖个好,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也能少担一层责任不是。
要是以往,永平也不至于这么上赶着讨好,可如今情况不一样了啊,看看他家侯爷空虚的后院吧。
光是冲着这劲头,就是日后侯府再有什么新人,如何都不能再动摇太太的地位的。如今认准了太太,保管不会出什么岔子。
陈宛秋如何都想不到,她写的纸条没有她预想中被直接到了傅奕阳手上,而是被机灵的永平一转手就交到了苏颖的手上。
经手的是芦荟,永平在芦荟面前可没什么好瞒着的,就把陈宛秋派贴身丫环两度上前拦截的事儿说了,又把手中的纸条交到了芦荟手上,“只管给太太,如今老爷和太太是一体的,给谁都是差不离的。”
芦荟竖起眉毛啐了一口:“教养都被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永平跟着附和道:“可不是呢,老爷可是要避嫌,哪知道对方竟是不管不顾的又凑上来,实在是叫我大开眼界啊!”
芦荟白了他一眼:“行了,知道你忠心耿耿,回头我在太太面前替你表一功罢。”
永平连忙道:“哪里敢劳动到姑奶奶您啊,太太深明大义,合该知道该如何做的。”
芦荟哪里会不清楚永平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可也不得不说这件事上永平是偏向着太太的,总归是承了他这个情了。
等芦荟转身进去了,永平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苏颖听了芦荟的转述,嘲弄道:“实在是不可理喻!”这算什么?专门等着他们夫妻俩送上门来给她谈话的吗?陈宛秋也太自以为是了,脑子里除了自个就没其他的了。
芦荟把纸条呈上来,苏颖阴仄仄得盯着那纸条看了看,仿佛是想穿透看看到底写了什么。
正想打开来看,就听得外头苏夫人身边的丫环通报的声音:“姑奶奶,老太太叫您过去上房呢。”
苏颖把纸条抓起来放到压裙摆的荷包里,冲芦荟使了个眼色,芦荟冲着外头应了一声,把苏颖扶起来说:“我瞧着应是老爷来接您来了。”
好似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傅奕阳专程过来接苏颖回府,倒是叫苏夫人满意了不少。
原本为着苏颖的事,苏夫人可是对傅奕阳没个好脸色,先前不还说傅奕阳没担当吗。这可和‘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大相径庭,不过随着苏颖的日子过的越来越好,苏夫人才稍微对傅侯爷这个女婿有所改观。
几个嫂子不知道其中内情,都因傅奕阳这位姑老爷的作为来打趣苏颖,苏颖被调侃的只扯着脸皮笑,笑的脸都僵了。
等从热情的嫂子们中间逃出来的时候,苏颖狠狠的松了一口气,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
没呆多久,苏颖就被苏夫人往外撵了,和傅奕阳一块儿‘夫妻双双把家还’。
等坐上了马车,芦荟拉着薄荷到了车外的车辕上坐着,留了苏颖一个人靠在靠枕上。
苏颖把陈宛秋给的纸条从荷包里掏出来,打开来看看陈宛秋这回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苏颖看完这纸条上写的,气极而笑。好一个陈宛秋,之前对她还真是太客气了。
陈宛秋果然是猜测她是苏侧妃重生而来的,那纸条上写的大意便是:‘勇武侯夫人和冠宠忠睿王府深得忠睿王爷宠爱的苏侧妃在相貌和性情上十分相似,痛失所爱的忠睿王爷通过大师点悟,测算出勇武侯夫人是苏侧妃的转世,忠睿王爷在谋划着叫爱妃重回身侧。’
就差没明着说现在的苏颖就是原先苏侧妃还魂的了,这番猜测和真相在某些程度上很吻合!
这也就很叫人抓狂了,更让苏颖抓心挠肺的是后半截。
什么叫大师点悟,还测算?哪位大师那么神啊?这样神机妙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前世还能推测后世的大师怎么不立马立地成佛啊!
还有最后‘忠睿王爷谋划着让爱妃重回身侧’,苏颖还真就呵呵了。
忠睿王爷怒发冲冠为红颜吗?姑娘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脑子长泡了!
苏颖只觉得思绪在风中凌乱了,一时半会儿都还没有找回理智。
等苏颖回过神来,那张纸已经被她扯的皱巴巴的,差一点就要裂开了。
苏颖又压住心中翻腾的情绪,把那几行字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这一次还顺口吐槽了一番陈宛秋的缺胳膊少腿的狗爬字,哦,她想起来了,好像陈宛秋身为陈家的庶女是没资格认字的吧,她又不能和陈宛凝相比。
啧啧,破绽百出,能隐藏到现在,就只被为数不多的人看穿,可实在是走了狗屎运。
扯远了,也不能怪苏颖到这时候了还胡思乱想,实在是陈宛秋的这张小纸条太震撼人了。
苏颖这一次还发现了先前她没多注意的一行字。连猜带蒙的苏颖懂了这一行的大意,就是如果傅奕阳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找她,她手里有证据。
有证据,什么样的证据?证明什么的?
是证明苏颖是借尸还魂?
还是证明忠睿王爷认定了苏颖内里是苏侧妃的灵魂?
又或者是证明忠睿王爷痴心不改,想把勇武侯夫人抢回去,继续做死去一年多的侧妃?
呵呵,陈宛秋要是真有证据,还用得着三番两次的过来试探?
这纯属是无稽之谈,陈宛秋没证据,她这么做是来挑拨离间的,看不得别人过得好,心里阴暗,神经病!
苏颖黑着脸在心里问候了陈宛秋的祖宗十八代,等渐渐冷静下来之后,苏颖压下了把纸条毁尸灭迹的想法,将纸条铺平叠好,然后把它重新放回荷包里。
苏颖对陈宛秋的这‘神来一笔’弄得牙痒痒,一边在心里庆幸永平先把这纸条交到了她手上,苏颖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些心虚的,这种被切中要害的感觉,实在是不怎么美妙。
她都能想象,若是这纸条被傅奕阳看到,他就算是觉得是无稽之谈,但保不准会留下疙瘩来,长此以往谁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一边苏颖又在心里冷笑连连,既然陈宛秋送她这么一份小礼物,她要是不回礼,那岂不是太失礼了。RS